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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

    严锦摸索着,把乱七八糟的牛筋撸下来,套在手腕上。往乱草中倒入碱水,使劲儿搓洗起来。

    臭味世间少有!

    难怪这家伙人高马大的连老婆也娶不上。

    严锦转到他的上游方位,用指腹使劲儿抓洗。

    他很快发出了喟叹的声音。

    时不时“嗯c啊”一下,想必强忍着不把“舒服”二字说出口。

    严锦很卖力,抓得手指都快断了。

    他的手臂在水下抱住她的腰。

    钢铁身躯和乳糕似的身体相互依偎着。

    肌肤相亲,气氛沉静。虽然亲密,却无狎昵之举。

    横亘在严锦体内的恐惧逐渐溶解了,消弭在夜色中。

    她俏皮起来,用洗头妹的语气与他搭讪:“哥,你是叫阿泰吗?”

    “嗯。”

    “姓氏呢?”

    “死去的养父姓周。”

    “村里人不是姓周便是姓李啊。”

    阿泰没再说话。

    各自静默着。

    约莫一刻钟,头洗完了。她拿篦子仔细篦了一会,用一根牛筋松松绑了起来。

    又拿老丝瓜给他搓起了背。

    不知何时发生的,身边的水一点都不冷了。

    甚至像温泉一般舒服。

    她“咦”了一声,伸手向四周探一探,不可思议地懵了。

    而他抱玩具似的单臂抱着她,慵懒无聊地站着,好像对此完全不知。

    “厉害了,我的哥。”严锦惊怔呢喃道。

    “切。”

    “嘿嘿现在水好舒服啊。”她几乎快乐起来了,“我说,以后每天都来河里洗澡吧!”

    “女人就是喜欢蹬鼻子上脸。”他断然拒绝,“哪个正经女子天天洗澡的!”

    严锦:“”

    傻眼片刻,给自己也倒了碱水一一一一开始洗头罢。

    他不知哪根经搭错了,忽然将她打横一丢,如将婴儿放进摇篮,让她躺在了水面上。

    然后,也饶有兴致当起了洗头工。

    “啊哟,啊唷!”严锦龇牙咧嘴地抽气。头皮快被他抓下来了。

    “咋了,这就疼了?”

    “不是疼,让你洗完头就没啦。”

    “自己洗!”他恼怒地吼了一声。

    严锦翻身,一个猛子扎进水下。让头发在水里飞。天然漂洗!

    四周的水像被圈入一个结界,温暖极了。

    她好像进了童话里,心里泛起天真的感觉。扶住一块石头,疯鸭子似的扑腾着,搅起了无数水花。

    他像一头吃饱的猛兽,对身旁的弱小动物采取了纵容姿态。双眼在夜色中静静地明灭着。

    某一时,他忽然捏住她的脚丫,把人拖回了水中央,重新夹回了胳肢窝下。

    “有人来了。”重低音在她耳畔嗡嗡震荡了一下。

    严锦一顿。伸长脖子向四处瞅了瞅。

    啥也看不见。

    树林间传来夜莺的啼叫。草虫里有零落的秋蝉声。

    夜色深邃无边。

    “谁来了?在哪?”她声音很轻地问。

    “七十丈外。”

    “你看得见?”

    “嗯。”

    “又厉害了,我的哥。”

    他再次不屑地嗤了一声,“脸皮厚。少啰嗦。”

    “哦。”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或许是眼睛习惯了的缘故,严锦依稀看到河岸上来了三个人。

    蹑手蹑脚如三只皮影。

    一男人捏嗓说:“大块头现在肯定快活着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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