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果真天高皇地远,秦州是个没有礼仪廉耻的地方。”
胡兰茵叫方衡说的又羞又恨,咬牙切齿,心里盘算着要通知季白那些家丁,手正准备伸出去扔条帕子,方衡反手一扭,几乎将胡兰茵一条手臂扭断。
出城约莫五里路,这是约定好的地方,季白一身行走江湖的黑色短打,腰板挺直,两腿劲长,唯两鬓隐隐华发,才能瞧出他的年纪来。
他遥遥见车驾至,骑在马上一声笑:“我的宝如是个好姑娘,送给王定疆那种人,真真可惜,可我能怎么办了?命比女人重要,送吧!”
他纵马至车前,欲挑帘子,胡兰茵忽而说道:“父亲,不如我多送你们一程?”
季白那怕巴结王定疆巴结的再溜,也当他是条老狗。至于赵放,当年溜须拍马恨不能叫爷爷,私底下也嫌他妇人之仁,暗笑赵放身为宰相而古道热肠,爱帮扶秦州同乡,早晚要出事,所以从不曾放在眼里过。
活了四十年,他唯一怕过的人,只有季明德。那小子面善心黑是条毒蛇,叫他咬上一口,见血封喉。
秦州八县的土匪,是他这些年走永昌道的克星,谁知道为首的竟是自己的儿子。
季白不敢再耽搁,所以要趁季明德不备,把宝如给送出去,好攀紧王定疆那棵大树。等王定疆高兴了,他才好从长安要兵,来剿季明德手下那些匪。
他长剑挑帘,见胡兰茵坐的端端正正,旁边宝如还是那件半旧的藕色褙子,面上蒙着披帛,歪倒在胡兰茵身上,一颗心总算落回胸膛,问道:“她怎么了?”
胡兰茵木呆呆说道:“方才打起来,我将她掐晕了!”
季白刷一下收了剑,挥手道:“快走!”
四五十个家丁,季白亲自押阵,抬一具黑檀木的大棺,黑檀木本身油光明亮,花纹仿佛名山大川,不必上绘便精美无比。
檀木清香淡淡,但棺中之人想必正在化肉,奇臭无比,熏的一众家丁行上十步便要换担,只要一换下来,连忙扶树而呕。
季白骑在马上,也是臭的直摇头:“人常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要我说,祸害就是死了也分外的臭。”
要说王朝宣的尸体能臭成这样,还得多亏那朝颜的种子,本就伤透了他的五脏六腑,人还未死,内脏却已经完全烂透了。
方衡更闻不惯臭味,用宝如那方披帛严严实实捂上自己的鼻孔,不住拿手扇着。
胡兰茵似乎有些燥热,轻轻解了自己领口的扣子,轻扇香氛:“那赵宝如,就真有那么好,值得你冒着得罪我干爹的风险,劫我的车驾?”
她娘王小婉立志要把三个女儿全培养成媚物,自幼替胡兰茵保养出一身好肉,肥而不腻,胸形饱满呼之欲出,纤腰一握,臀大如斗,按理来说,这样的身材最能吸引男人,而宝如那小丫头,混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胡兰茵不知道像季明德,方衡这样的男人都喜欢她什么。
方衡怕胡兰茵不安分,bi sh一u抵上她的咽喉:“大嫂,这就是你愚蠢了。身为男人,都喜欢女人笨一点,我的宝如èi èi憨成那样,看着就叫人心疼,你本有幅好皮囊,坏就坏在太聪明了。”
胡兰茵是个聪明人,方衡一句无心之语,她倒思索了很久。
忽而马车一震,季白在外说道:“兰茵,你该回去了,把宝如抱出来,我亲自驮她。”
这一回,不必方衡威胁,胡兰茵撩起帘子道:“爹,宝如还没醒了,不如我将你们送到土地庙,咱们歇上一夜,明日我再回秦州,如何?”
季白遥看日色已暮,此时放儿媳妇回去也不像回事儿,遂点头道:“也好!”
就这样,一辆马车摇摇晃晃,赶太阳落山时进了关山林海。
进山不过十里,山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