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十四年正月十五,没有花灯,没有闹市,没有宴席,只有我和秦铠在会稽的一方山野寺院,享用着豆腐青菜稀粥而已。小黑狗一早就跑没影儿了,我醒来时已经看不见它了,八成跑出去玩了,凭它的灵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一来是不值一提,二来怕这寺里一众人又要闹着要寻它,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不就一块肉吗?
“多谢大师款待,只是我家小弟突感不适,昨日已经病了一夜,不知大师这里可有什么药材,晚辈自幼读过一些医书,若是有药,自能缓解片刻,以便下山。”我躬身问道。
大师合手歉道:“罪过,是老衲招待不周,后院有一药房,稍后便让弟子带公子前去。”
后院的药房不大,但品种还不少,这一头扎进去,直到黄昏才把药熬好端了出来。路过中进时,听到前院有些嘈杂,想去看看可手里还端着药,周围又一个人影都不见,想问也问不着,只好先把药端给秦铠去。
秦铠的脸色比昨天更差了,他只觉浑身无力,一点都不想动弹,但精神勉强还可以。我喂他喝了药,又给他盖上被子让他捂着睡一会儿。转而又想起前院的嘈杂,就趁着这中间的功夫跑去前院凑个热闹。
寺院门口,僧人们一圈又一圈的围了个水泄不通。火把高举,燃得寺门一片通红。看这如临大敌的阵仗,我不好意思硬挤去破了气势,于是就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寺门口。
寺门下,大师和他的几个得意弟子肃目以待。再看门外,差点把我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门外亦是火把通明,火光之下,却个个不是人像,长毛尖儿,利眼锥鼻,短腿细腰,竟是活生生的狼妖!
“大师!这”我指着门外好不容易才吐出两个字,差点咬到舌头。
大师向我一躬身,缓缓道:“公子不必惊慌,这寺院周围有法术守护,它们进不来的。”
进不来你们在此严阵以待做甚?我心下嗔怪道。但面上还是作舒心状,唯唯而退。
门外当首的狼妖叫嚣道:“臭和尚!识相的赶紧撤了法阵,出来受死,否则一旦我等攻进去,皆要你们粉身碎骨以填我等肚皮!”
大师长叹一声,“尔等已来得不止一次了,怎么还不死心,此地有老衲在,是容不得你们踏入一步的。”
“哼,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为首的狼妖自信满满地冷笑道。忽然,它对月一声长啸,身后的大批狼群亦随之纷纷长啸,立时撕心裂肺的狼嚎声震耳欲聋。
我捂着耳朵不忍去听,其他僧人也受不了捂住了耳朵,只有大师和身边几个人仍然定力十足不为所动。
声音渐渐淡弱下去,狼妖开始步步逼近。约在寺门一丈外,为首的狼妖举起一根半人大小的狼牙棒,奋力举劈下来。才过头顶,狼牙棒就仿佛打到了机簧上一般,一下子连狼妖一起弹飞了出去。
众僧一阵哄笑,对面的狼群个个面色难看。为首的狼妖拄着狼牙棒回到原地,狼爪一挥,后面狼群已列出阵式。
大师看这情形,知道狼妖要动真格的,亦命众僧列阵,两边准备就在在寺门处斗一斗法。
狼妖率先发难,汇集的妖力打在寺门前,霎时佛光大显,如一道屏障般挡在寺门口,一点妖力都无法渗透过来。
狼妖再发力,忽地佛光中现出无数梵文,眨眼便消失了三分之一。
“不好!”大师大吃一惊,“有人擅动了法眼,你们快去看看!”几个僧人闻声四散,往各处寻去。其余人就势随大师起阵,汇聚法力补上前去。
我看这边势弱,为了以防万一,我溜回了住处,把秦铠喊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先走一步。
秦铠精神恢复了许多,听我边收拾边讲寺门口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