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般将自己的生命力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朋友,但是同时,她也有一颗比谁都敏感的心。这个让他揪心让他挂念的小丫头,永远都在为身边重要的人着想,永远都在牺牲着自己默默成全着他人。两世里,她虽然经历了常人无法体验的痛苦,已经变得勇敢而成熟。但是在他白子画眼里,她永远是那个初入长留,跟在他身后,整天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小徒弟。现在的小骨,一定很痛苦吧……想到这里白子画心中闪过一丝锥心刺骨的心疼。苍生与责任,世上恐怕没有谁比他长留上仙白子画更要清楚这四个字的重量与背负。所以现在只有他清楚,小骨会去哪里。
露风石。
海天间漂浮着无数的小岛,星罗棋布,映衬着阳光漫天,浮光耀眼,就像银河里倒翻了满天星斗。层峦叠起的山峰绵延到无尽的云海,壮丽的长留仙山和漂浮在旁的贪婪殿,销魂殿与周围的海天构成了无比开阔的雄浑景象。在这里,天地海连成一片的世界中,任谁都会觉得“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渺小感,只有面对着这造物主神奇而大气的手笔,六界生灵才能对世间的缘起缘灭泰然处之。
而白子画就在这里俯瞰着众生,守护着世间超过千年。
收剑而落,白子画抬眼向前方望去。就在这天地交汇的那块突起的露风石上,一个一身白衣胜雪的娇小身影双手抱着膝盖,正痴痴的望着这足以让任何人肃然起敬的奇景发呆。下午的海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吹起了她耳畔的青丝,吹起了她泉水般轻柔而漆黑的长发。那纯净而灵秀的五官如今正被一股迷惘的愁云覆盖着,水光一样的眼波蒙上了一层飘渺的青纱,红润的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透出了道道刺目的血丝。她原本就已经单薄而纤细的身躯放在这开阔的海天之间,更增加了一分苍凉的孤单与落寞。
白子画的动作很轻,仿佛不愿意打破这丹青难描的画卷。然而,原本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花千骨,忽然头也没回的开口说道:“师父,你曾经对小骨说过,我们修道之人的视野,应是大脑所捕捉到的,心中所感念到的。比起自身所能体验到的狭小空间,我们更应该心怀万物,包容整个世界,去感悟它,保护它……但即便是如此壮丽的世界,在命运的面前,又是何其的弱小而微不足道呢。”
白子画轻轻迈动了脚步,从天边向花千骨走来。花千骨倏然站起身,回头向着白子画大声道:“师父!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小骨的命运?我带着这所谓的神的责任转世,注定是个天煞孤星,要给身边的人惹来无穷的麻烦!师父,请你告诉我!”酸涩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可是花千骨拼命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白子画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白衣飘然,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乘风归去,现在眼前的师父,让花千骨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距离感,一种感触不由自主的袭上心头——遥远。她根本不知道师父在想着什么,可是如今的她心乱如麻,只想痛痛快快的将压抑了许久的心事全部说出:“今天东方都不愿承认,我和妖神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我的降生就是为了阻止妖神灭世,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再次转世!我只要回来,妖神也得以复苏。所以今天幽若受了重伤,杀姐姐被迫要做他最痛苦的选择,而师父,更是被拴天链穿心而过。师父!我很不甘心。为什么我只是想做你身边的小石头,可以常伴你左右就好。但命运总是要让我不得善终。我好怕,真的好怕,我怕这一世我身边重要的人又像上次一样,一个个被伤害,一个个的消失。小骨怕自己又变回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把大家都害死了!”花千骨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沉重的命运和未来未知的恐惧带来的重压几乎要压垮了她柔弱的双肩。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任性,她知道自己哭成这样一定很难看。所以她转过身,不想让师父看到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