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番心理暗示,白衣老翁才安抚住了内心的躁乱,一本正经的严肃道:“说吧,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让你别再过来这捣衣宫了吗?莫不是你觉得老夫在与你说笑?”
流萤见白衣老翁端正了身子,一脸肃容,便也收起了笑容,她自是知道这白衣老翁不会轻易答应,端看他上回对于她那所谓母亲的事情的态度,便可知。
“我想学习医术,宫中的太医我信不过。”
流萤也不含糊,直接进入主题。反正她已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赖上这里不可了。
“那你就信得过老夫?!”
“嗯,你总不会害我。”虽然只见过这白衣老翁两回,但流萤却是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丫头,你太天真了。”白衣老翁闻言,却是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你c不c会。”流萤望向白衣老翁,神色竟是从来未有过的认真,一字一句似是从莹白贝齿之间蹦出来般。
“噢?”白衣老者对于流萤莫名而来的认真感到了丝兴趣,“为何你会如此肯定?!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老夫就会心软。这一套我可不吃。”
流萤美眸微转,那眸球乌灵闪亮,如柳长眉细细连娟,微施粉黛,便已颜色如朝霞映雪。
白衣老翁却像是从这惊艳绝伦之姿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饱经风霜的眸子之中多了几丝追忆。
“且不说你没有害我的理由,单是你说,我是故人之子这一点,你便不可能害我。不若,上回你又何必浪费气力,替我疏通脉络。”
白衣老翁瞬时收回追忆之色,冷笑一声:“你先前不是还十分嫌弃你母亲吗?不是不愿承认吗?这会子怎又会用这理由要挟老夫?!”
流萤摊手,“这即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有好处而我不善加利用,那可就真是愚笨至极了。”
“哼,免谈,老夫说过,这宫中之事,老夫是万万不会插手的。”
“我可没有叫你插手什么事情,只是指点我几句罢了。我虽知晓一些药理,但那些多数都是外伤与平常小疾。医书晦涩,且有许多东西过于深奥,我需有人在一旁提点。”
“你缘何要学?学医可不是一门简单的事,耗费那么多精力,为何自己培养一名太医?”白衣老翁皱眉,虽然流萤未曾明说,但联想她现下身处的环境,便也能猜测几分。
“求人不如求己,现下靠得住,未来却是不可知的。这后宫暗算太多,我若不学自保手段,只怕不知哪日,我便走不出那明镜宫的宫门了。”
说吧,流萤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无根无蒂,无权无势,她就犹如无根浮萍,在风雨之中飘摇不定。
不靠自己,那她能依靠谁?那若即若离似有若无的帝皇恩宠吗?
“”
白衣老翁此时却是沉默了下来,心中正在天人交战。
见白衣老者微有动摇,流萤脸上凄色更重,“我不奢求你传我多少医术,我只求能在你这安心习医,偶尔指点几下,我便心满意足了。我只求自保。”
“”又是一阵沉默。
沉吟片刻过后,白衣老翁便是败下阵来。无法,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那张略带熟悉的面容带着如此凄惨无助的神情,一点都不似她,那般坚强的人,怎能如此懦弱
“好了!丫头,收起你那副惨兮兮的样子!老夫我见不得!你说你,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当初她可是处于极其不利的下风,都能傲然一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