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那年萧可言被管家林叔领进萧家大门,皮肤白得几无血色,瘦削的骨骼突出,眼睛里全是慌乱,如同一只随时准备逃走的小鹿。
13岁的萧嚣站在二楼的楠木雕花扶手边,冷眼看这个来历不明的侄子,看他那双迷茫又璀璨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自己的脸庞,萧嚣的心中莫名的一阵烦躁。
看着小男孩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萧嚣带着轻漫和蔑视走了过去,精明的管家忙殷勤地鞠躬,问候“小少爷好。”然后对萧可言说,“孙少爷,这是小少爷,快叫小叔叔。”
10岁的孩子抬头看向酷酷的少年,嚅嗫地开口,“小叔叔。”
少年冷冷地打断,“谁是你叔叔,叫嚣爷。”
后来,他们分分合合很多年,最艰难的时候,萧嚣常常想起初见的那天,他心脏砰砰的跳动,和他一闪念做的决定,“我不要做他的小叔叔,我要做他的嚣爷,他一辈子都得是我的人。”13岁的他,并不知道为了这个决定他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萧可言的记忆则完全不同。他抬眼望向二楼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直到萧嚣走到他面前,他才看清那是一个睡眼惺忪头发蓬乱的少年。管家介绍的时候,他很惊讶,他听说过,爷爷奶奶老来得子,但没想到这么年轻。他有些迟疑地说了声“小叔叔”,对方却很气愤地拒绝了这个称呼,“谁是你叔叔,叫嚣爷。”10岁萧可言从那一刻便意识到自己在萧家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晚餐桌上,萧可言终于见到了全部的家庭成员。爷爷萧尘扬c奶奶方宜c爸爸萧衍c妈妈冷梅c弟弟萧子畅èi èi萧子涵,还有那个自称嚣爷的小叔叔。当然所有这些称谓,都是妈妈临死前交代给他的,让他务必牢牢记住,每天的晨昏和夜晚都要背给妈妈听,直到她合上眼的那一天。至于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人,妈妈并没有说明,萧可言便无从知晓。
他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在萧衍的脸上,他看不出任何与自己相貌相似的地方。虽然只有10岁,从小就守在母亲病榻前的他,早早的就学会了察言观色。除了那个面带笑容的爸爸和粉嫩可爱的èi èi,其他人的脸上均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和敌意。爷爷奶奶的冷漠来自于他们的不在乎,家大业大,并不差他的一口饭。而妈妈和弟弟的敌意则来自于他们的本能,那不是他的亲妈妈,自然那个7岁的男孩也不会是他的亲弟弟。独独有些不同的是小叔叔,他的脸上不是冷漠也不是敌意,而是一种盛气凌人的烦躁。对此,萧可言只能用青春期来解释了。
那顿饭吃得鸡犬不宁,萧衍热情的给萧可言夹菜,根本不在意冷梅和萧子畅把碗碟弄得叮当作响,那响声一下下地提示萧可言,这不是他的家,他并不受欢迎,所以,碗里的菜都要堆成了一座小山,他还是不敢动筷子。
萧衍温和地笑着问,“可言,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萧可言紧抿着嘴唇,摇摇头。
“那你喜欢吃什么,爸爸给你夹。醋鱼爱吃吗,爸爸把鱼刺给你拨出来。”
“啪”的一声,冷梅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子畅和子涵也爱吃鱼,怎么没见你给他们拨鱼刺。果然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萧衍,你是心疼这野孩子还是对那个病死的dàng fu念念不忘?”
萧衍隐忍地说,“冷梅,说话别那么难听。”
11岁的萧子畅,已经十分会配合妈妈的眼色,恶狠狠地瞪了低头不语的萧可言一眼,十分尖酸地说,“算了妈,这家伙八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都挑花眼了吧。哼,野孩子。。”
“子畅,闭嘴,一点教养都没有,那是你哥哥。”萧衍厉声教训儿子。
萧子畅“哇”的一声哭了,“妈妈妈妈,我没有哥哥,我没有哥哥。”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