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和那人约定去工地的日子。因为约好先去接他,而从浦东金桥开到人民广场有多堵,开车的人都知道,所以那天子吟六点钟就起床了。又因为心里面有事情,所以直到出门了,才发现自己穿的是裙子,回去换的话已然来不及了。子吟想想算了,反正是和业主谈事情的,又不是干活,这样穿着也不为过。从延安路隧道通过的时候,还是堵了半个钟头,等到子吟把车子开到工地,她忽然发现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那次应该是车子开错路了,于是开进这个工地里掉了头。前天晚上送那人的时候太晚没看清楚,这会儿对这附近熟悉起来。
待他上车以后,子吟左拐右拐开车上南北高架路。路上他们说了会话,这家伙嘴巴还挺甜,以前倒没注意这点,过一会居然和自己开起了玩笑,而且是很亲密的那种,她心想这人怎么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了?前晚和他稍微靠近了一些,他就敢大跨步向前迈一步,子吟不喜欢他油嘴滑舌的样子。到了工地,他们拿了些资料,一起上了楼。子吟把她介绍给现场应经理的时候,把他的职务夸大了。这个其实是个技巧,说明施工单位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甲方会觉得获得了应有的尊重,谁还会深究实际情况呢。应经理把整个项目的情况又重新介绍了一遍,而把涉及到目前这个分项目的现状,介绍地更为详细。
等到应经理介绍完后,子吟正想感谢他,顺便问问那人还有没有需要了解的地方,谁知发生了件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事情:他说他们单位不能做这个项目,因为这需要一个很特殊的专业资质。子吟当时感觉头皮发麻,头疼不止,心想这人口无遮拦至此,真的让人无语。仔细阅读了上文的读者一定还记得,经营只是一个中介性质的专业领域,其重要任务就是替业主找到能够实施他们项目的单位,所以业务员是无所不能的。这个项目已经谈到了这个地步,突然实施单位说不能做,这给经营人员带来麻烦可不是一般的大。子吟赶紧找了其它借口给搪塞过去,而应经理也没有深究。
返程途中,子吟真想狠狠地羞辱那人,可看他像个犯错了的孩子一样,目光呆滞表情木纳,自责全写在脸上,一时竟倒不好说他。子吟心想这倒是个和他拉开距离的好机会,而且通过这件事情,让他买个教训,认真思考对他今后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索性就不管他了。她一路没理那人,最后下了延安路高架够把他扔在大世界门口,扬长而去。可当她开车即将小转弯时,从后视镜中看到那人还在下车的位置呆呆出神,竟然心起怜悯,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不过现在回去安慰一下他也不可能,干脆等下次见面再说。开车出了延安路隧道,子吟一看时间尚早,干脆跑去正大广场逛街了。今天事情算很不顺利,于是买了两件衣服,看了一场diàn yg,心情才变得好些。
那天和那人分开后,子吟就有些后悔,觉得工地那事她是小题大做了。那个项目自己其实也不大感兴趣的,能做可以,不能做也不遗憾,可是为此发那么大火就完全不应该。子吟回想赶他下车时他那可怜样,心里后悔不已。那个人外表并不出众,看起来经济条件也很一般,是那种与之在人群中擦肩而过不会留下任何印象的人,子吟谈不上喜欢他。不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存在,看那人难过,子吟竟会心有不忍,这个是以前从来没感觉过的。好几个夜晚,子吟都会想起那只伴随了自己很多年的山羊,她放学后顺路会拔些青草,那羊只要看到她,就会飞奔过来,叫得那么欢,子吟特别喜欢用手摸它下巴,它会呲牙咧嘴看着她,彷佛在那里笑似的。
这只羊后来还生了很多羊羔,可是子吟竟然忘记了它是如何从自己生活中消失的,就如同当初它莫名其妙跟着子吟回了家。子吟很相信属相相生相克,自她得知羊马是的,就从来对属羊的人心存好感,这也是她一开始对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