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几日可有见过那个人?”
燃着淡淡龙蜒香的宫殿内,郑渊手中端着奏折, 看似好似是在处理政务, 却一字都未曾入眼。
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已经被他挥退下去, 此时内殿只有一个心腹大太监站在身后,低眉顺眼好似什么也没有听见, 默不做声。
突然, 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王爷这几日一直待在府中,未曾出府。”
郑渊眼也不抬, 就连他身后的大太监也对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见怪不怪。
“那他心情怎么样?”郑渊犹豫了一下, 还是捏了捏鼻梁问了一句。
“好似有些烦躁, 这几日大多在武场待着。”
“是吗”郑渊悄无声息的松了一口气。放下奏折,他整个人好像放松了一些,挥手让暗卫退下。
“元英,你觉得朕做的对吗?”
烛火静静燃烧,郑渊突然开口, 问自己身边好似个透明人的大太监。
这么多年他习惯当一个好兄长, 一直不曾强迫着自己这个唯一的胞弟做些他不喜欢的事情,每每有什么异议的声音,都会被他挡下,他总想着自己还年轻, 还能够为他多撑几年,这么长时间,足够让郑桓从一个少年长成一个成熟的男人,等到他开始渴望权势的时候, 他再顺势让位。
哪怕是他每次想要开口提起这些都被郑桓转移话题,他也只觉得是他还年轻,还没有玩够,当皇帝虽然身居高位,可是需要承担的也多,朝野上下百官之间的浪潮汹涌,百姓的生计民生,都是他需要操心的,郑桓现在不愿意他就替他多担待几年,等到他想要这些的时候,他再给他,反正他此生注定子嗣艰难,当初继位之时,若不是郑桓年幼,如今龙椅上的人估计就不是他而是郑桓。
“皇上乃真龙天子,又是王爷的亲兄长,自然是不会害他。”
郑渊苦笑了一下,很快收敛了表情,垂下双眸:“但愿吧”但愿郑桓对那个人不是认真的,但愿郑桓不会恨他
哪怕他如今的不作为只是装给他看,郑渊也希望他能够一直装下去,装到他退位,装到他登上皇位
皇位是个好东西,而作为兄长,郑渊希望得到这个好东西的是自己弟弟,而不是一个外人。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随着婚期一日日逼近,整个京城都好似沾上了安景王即将成婚的喜庆,宫中的赏赐更是流水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入了王府,百姓喜欢凑热闹,更喜欢沾喜气,是以这段时间,京城中的成亲的敲敲打打的就没有停歇的时候,更甚者还发生过一条街两家办亲事的,担着新娘的小轿的嫁妆队伍把一条街都占的满满的,路边商铺伙计全都跑到门口看热闹,敲锣打鼓喜庆不已。
“只是一个平民人家亲事就如此热闹,也不知那安景王的亲事该是何等的风光。”有人艳羡的说。
“我倒有幸见过那安平公主出嫁,那嫁妆队伍绵延了好几条街,一路撒的不是糖,而是白花花的银豆子,整个京城的人好似都堆在公主出嫁的路上去抢撒下来的银子,还有宫中禁卫骑着高头大马在旁边守着,十六个人抬的大轿子一路敲锣打鼓风风光光,半个京城都能听见那声音,老婆子可说是毕生难忘,当年围在人群里看过的小姑娘那个不羡慕那公主,风光的很”一旁一个挎着篮子,满脸褶子皮的老婆子艳羡说。
“左相那么大的官,他唯一的嫡女,想必出嫁的排场定是不会逊色于公主”
不管城中百姓如何议论这场婚事,随着日子一天天的临近,终于,那一天还是到了。
京城做了好几代王朝的国度,经过工匠无数次的建设修正,道路宽敞可容四辆马车并排通过,原本以为已经足够,却不想安景王大婚这一日却还是被挤了个水泄不通,一队队腰间挎刀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