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此时已经是十室九空了，并不是被洗劫了，而是人们卷起铺盖逃了，起义部队没理去阻拦，也便放任他们走。

    没人能百分百保证一定会守住锦州，一定会保护好百姓。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在失去天空的状态下，迎着炮火向敌人的坦克发起进攻或是直面敌人的刺刀。

    第一军终究赶在日军之前来到了锦州，不过，他们什么也没带来。

    一条长得连绵到地平线的队伍正缓缓地往城里拥进来，其间有些火炮或运载车稀拉地散落在这支队伍的各个地方。

    第12师没进城，它在某个位置修筑防线，尽力把锦州附近整成一个堡垒。

    骑兵旅则作为机动部队，正在某个位置待命。

    首先进城的是112旅，他们拖着因急行军而疲惫的身体缓慢地走动，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又加上这冒热气的天气，已经有不少人倒下了。

    “水”士兵们都向锦州起义部队的友军们讨水喝，友军们自然不敢怠慢，连忙端来一碗水，后来更是一桶又一桶地抬来。

    “呜——”没等112旅的士兵缓过神来，锦州的防空警报突兀地响了，惊呆了一干人等。

    众人猛然抬起头，只见天际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12个小黑点，并不断在放大和接近。

    “防空准备！”

    “就地隐蔽！”

    军官们都扯着嗓门，不顾嗓子疼，大声地吼着，甚者咳得厉害。

    士兵们纷纷散开，然后随便选个地方趴下，尽量不集中。而进城才进了一半的112旅就有些乱了，大家见有人住城区里跑，躲在房檐下，也便撒开双腿，赶紧跟上。

    这就导致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往城里拥，疲劳全然消失，个个都恨不得速度再快些，日机再慢些。

    起义部队的人跑往防空阵地，操弄着五挺高射机枪，瞄向那12架飞机，只待进入射程。

    那些飞机先是有五架战斗机脱离队伍，带着呼啸的风声和引擎声，直扑防空阵地而来。

    “哒哒哒——”刹那间，枪口迸射出火花，子弹快得难以看清，但却留下了一道直线的淡烟，是滞留在空中的弹道。

    日本人的战斗机早有准备，机翼一斜，子弹便偏斜了。接着便是富有技术水平的各种空中躲避姿势，又加上极快的速度，这使得防空部队难以射中。

    即便是偶尔击中一发，战斗机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除非是打中了油箱等要害。

    防空部队不得不在一定范围上进行盲射或是预判，但是机枪是不可能无止境的连射，仅是五秒左右，便有三挺高射机枪熄火了，士兵们正忙着上弹呢。

    这时，另外的两挺机枪才开火，打着交叉掩护，不至于同时换弹的尴尬境地的注意。

    可威胁程度到底是弱了，战斗机们便像饿狼看到了可趁之机，直接扑咬过来，它们的机载机枪开火了，正像狼露出了血盆大口，腥味扑面而来。

    “哒哒——”击打中的沉闷声一时间不断出现，鲜血溅洒了一地，正冒着热气。

    “啊——”有人被打断了肢体，缺口那不知怎么了开条大缝，血管正迸出一道道血箭，白色而带着红色肉渣的骨头片顺着血而流了出来，皮连着肉在摇晃不定。

    有人被打着了胸口，心肺仿佛是被人捏爆一样，器官碎肉和血一块被挢射出来，而子弹穿了后背了，打在地上，溅起近半米高的泥烟，随后倒下的人体压成乌有，血液也逐渐在地面扩散，像是另类的艺术品。

    战斗机俯冲过后，便要抬头飞高，急旋了半圈，找准了方向，又呼啸地扑食过来，吓得有些士兵双腿发软，跌倒在地。

    “哒哒——”一时之间，防空机枪和机载机枪一同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