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喝干。瞧着叶知秋。
叶知秋心想,喝酒我会怕你?今日正要借酒浇愁,来得好!两手捧起那沉甸甸的一大樽酒,气贯长虹,咕咚咚也是一口气喝干了。
这一樽酒有一斤多,虽然是淡酒,但到底是酒,喝将下去,很快,叶知秋和庞安时都醺醺然了。
可馨微笑:“浅饮慢酌,才是雅士风范,两位公子,如何学那村头牛饮,没了身份!”
庞安时道:“我本是没身份的人,可笑知秋,世家子弟,堂堂太医贤孙,也学我这牛饮,可千万别说出去,没得让老太医知道了吹胡子,哈哈哈”
叶知秋听他豪迈,却也有几分赞叹,跟着笑道:“我这算什么,只怕过得几天,变成了卑躬屈膝的……”刚说到这,觉得不妥,硬生生把后面“官奴”二字咽了下去()。扭头问可馨道:“姑娘喜欢柳永的词?”
可馨微笑点头。
庞安时眯着一双醉眼笑道:“知秋,你却不知,可馨姑娘可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填词高手,柳永对她的词,也是赞许有加呢!也是这的常客呢!”
叶知秋喜道:“柳永也到这里来?”
庞安时道:“常来,不过他老了,酒也喝不了了,只会坐在那打瞌睡,再也不是当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风流倜傥了。”
叶知秋呆了一下,他喜欢柳永的词,只是,柳永的生卒时间却不记得,问道:“他现在,多大年纪了?”
“六十多了吧,糟老头一个,却还是流连花间,时常到可馨这浅酌。对吧可馨?”
可馨黯然点头:“是,前日里他还来了呢,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怕是来一日少一日了。说得很是伤感。让人落泪。”
庞安时道:“罢了,说他做什么,对了,既然说到了填词,可馨姑娘,你今日跟知秋兄弟初见,何不填词一首,馈赠于他?”
可馨香腮泛红,艳若桃花,眼波流转,瞧着叶知秋道:“贱妾拙句,如何敢在四少面前献丑。”
“你就不必过谦了,实话跟你说,我嘛,《内经》、《伤寒》啥的还行,说到吟诗作赋,我就干瞪眼,——却不知知秋兄弟如何?”
叶知秋心情不好,喝酒很容易上头,加上刚才那一大海下肚,早已经醺醺然了,正想着白日里翰林医官院听审的事情,听他问了,憨憨一笑:“诗词我是不会的,我就会干瞪眼()!看着干着急!”
两人不知道他这干瞪眼干着急是指上午在翰林医官院眼见孙家危机,自己却束手无策而言,还以为他是不会写诗填词说的。都一起笑了。
庞安时要给这位小兄弟撑面子,道:“可馨姑娘有所不知,知秋兄弟年方十五,已经是深谙医术,远胜于我啊。来日必然声名远播!”
叶知秋拱手道:“庞兄过谦了,庞兄乃是温病方面开先河者,你的医术,我向来是很佩服的。”
中医史上,庞安时被喻为温病学的开拓者之一,他虽然比不上叶天士这位温病学的大家,真正创立温病学,使温病成为独立于伤寒的一个新兴学科,但是,正是他的开拓性见解,启发了后世医家,这种开拓性往往比创立更难能可贵。
庞安时听叶知秋说他对温病的研究让他很佩服,不禁又惊又喜,道:“原来你当真知道我啊?昨日我还以为你是客气呢。不过这温病啊,我也是刚刚涉猎,说一些浅见拙识而已,让兄弟笑话了。”
叶知秋也是魂不守舍,嘴里喝着酒,心里想着家里的事,所以才随口说了出来,说出便后悔了,若是这时候庞安时还没有开展温病研究,自己这话就没了出处,若是已经开展这方面的研究,自己如何得知,又不好解释了,好在庞安时只顾欢喜,却没有追问如何得知。
庞安时道:“今日咱们不谈医,只是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