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树大分叉 人大分家  

    

    “升官了是不是？哎都不能哎啦！哎，家里十几口人了，让儿子们分开过吧！”成泰大声咳着嗽说。

    “禹王菩萨，神树神灯！你不是总想到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过吗，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要分开过呢？”武唐氏奇怪地问。

    “这么点房子大家转都转不开了，你不是没看见，还要问？” 

    “看见，看见！早就想跟你说这件事了，又怕你发那牛脾气！”

    “谁不想和儿子孙子们高高兴兴一起过呀，有吃大家一块吃，有穿大家一起穿！可是，就这么点田，就这么半栋横屋，还能这样过下去吗？守着爹娘，儿子们想到反正有老的撑着，谁都没想到自己应该把这个家撑起来！哎，树大分叉，人大分家，反正迟早总要分的，分就分吧，迟分还不如早分！”

    “你看你，总算讲了一句上理的话了！”

    “什么上理不上理的？莫非我一直是讲话不上理！”成泰边说边咳嗽。

    “你看你，谁敢说你讲话不上理！叫你少抽点旱烟，嫌咳得还不够吗？”武唐氏边说边去拿成泰的烟杆。

    成泰将烟杆往武唐氏相反的方向挪，双眼盯着烟杆说：“家里还有九亩田，分成四份吧，每份两亩。三个儿子一人一份，我们两个自己留一份。土就平着分吧。”

    “先不说土的事，那还有一亩田呢？”

    “给土生读书。”

    “你看你！你说什么呀？”武唐氏惊讶地差点喊起来。

    “喊什么喊！你是聋子，听不到吗？那一亩田是给土生的！”

    “你说你”

    “你说我什么呀，听不懂人话？”

    “听得懂，听得懂，何止是听得懂！”

    “听得懂还要问！”

    “你看你，老头子，不是我说你呀！你宠着土生，已经弄得她们三妯娌不安生了；现在又要单独分一亩田给他，要弄得他们三兄弟也生分吗？”

    “你说的是些什么糊涂话呀？那两个媳妇不通味（方言：不通情达理的意思），你也跟着不通味！土生是长孙，分一亩田给他天经地义！”

    “你现在有五个孙子了，土生分一份，那另外四个呢？”

    “那四个孙子都是长孙是不是？皇帝爱长子，百姓爱长孙，哪家不是一样！”

    “老头子，你说你呀！眼看着这么多孙儿孙女，我也和你一样，我也最疼土生；可是我疼他爱他是在心里，不像你一样打锣打鼓打镲震天的响！”

    “意思是你比我聪明些！”

    “你看你，谁有你聪明呀？以前的长长短短就算了，现在又要给土生多分一亩田，这不是逗起一家人闹吗？”

    “闹什么闹呀？我看你也和大房三房一样，是不喜欢土生！”

    “你看你！你这不是在喜欢土生，而是有意在害他！”

    “我有意害他？！”

    “还不是吗？你想想，土生一个人分一亩田，他的伯伯叔叔会高兴吗？还有他的伯母婶娘，不是更往火上加油吗？更有他那么多堂弟们甚至亲弟弟，他们长大了会高兴吗？你让他们以后合起来对付土生一个人是吗！你说你，你是在喜欢他，还是有意在害他？！”

    “我哎呀，都是碰到你们这一帮不通脾胃（方言：不讲道理的意思）的人！”成泰这回是将老伴的话听进去了，但他是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