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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陡峭的崖顶,去断崖对岸挑水吃。

    屋漏偏逢连夜雨,西阳山茶叶品质退化,茶民们又鱼目混珠,以次充好,使西阳寨瓜片这块耀眼的牌子蒙上灰尘,渐渐失去光彩,继而一蹶不振。

    西阳寨越来越不宜居,人们便考虑迁移。最先迁走的,是寨内的白姓人家。此后,有钱人陆续往山下搬迁,只留下无力搬迁的穷人,守着这片山高水寡的破落村寨。

    二百年后,白尚简十四代孙白文兴,任暖州青河区中学校长。不久,文化大革命暴发,文兴被迫害致残,流放至省外农场劳改。后来,文兴辗转逃回家乡,却发现家破了,人亡了”

    小说读到这里,已经是最后一页,最后一行了。这不像是结尾,后面一定还有,余下的文稿应该就在西阳寨山洞里。记得当年表姑爹说过,有个白校长写了一部名为《西阳寨》的长篇小说,此处提到的白文兴,莫非就是他?我手中的这叠手稿,是不是《西阳寨》的再稿呢?若果真如此,此稿又怎会出现在山洞里?

    带着这么多疑问,我时隔十一年再上西阳山。与我同去的,是初三年级的五名大个子男生。此时山上住的四人都已作古,西阳寨完全荒无人烟了,上山的道路多处被灌木挤占,增加了攀爬的难度。我们带着几把柴刀,一边走一边开路,上到寨址时,已是正午时分。

    与十一年前相比,寨中的树木更密更高了,我即使爬上那块巨石,也很难看见四周的景象了。我们在林中摸索前行,找到了那条干涸的溪床,沿着溪床一直向西,越过崖顶,经过瀑布,又沿溪而上数百米,终于摸到了山洞门前。

    我站在洞口处,向洞内扔了一阵石头,又拿出矿灯往里照了照,确认洞内安全,才带领同学们进去。洞内的陈设没变,石桌还是那张石桌,石灶还是那口石灶。石桌上当年存放手稿的地方,灰尘比别处厚一些,依稀留下一块长方形的突起——果然遗落了最后一页纸!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拭纸上微带潮气的灰尘,谁料纸张早已高度腐化,在我手掌下化为一撮粉末。

    “啊咿喂!方老师你快看!”一名学生惊叫着说。

    我顺着他手电筒的灯光看去,石洞深处赫然躺着一具白森森的骷髅!

    我不敢擅自处置,立马下山向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民警上山后,对尸骨进行了一番检视,确认死者亡于几十年前,从遗骸倒卧的姿势c生前的居住环境等方面分析,很可能是因病致死。民警又在洞内搜出一些遗物,包括一枚私章,据此推断死者就是当年青河中学校长白文兴。

    至于那本手稿,派出所认为无关紧要,复印了最后一页后,允许我继续保留。末尾失落的那一页已化为粉尘,我不禁想在开首之页找些线索。首页的字迹模糊难认,我借助放大镜,联系上下文,终于连辨带猜地复原了此页文字:

    玉蝶翩翩飞,拂去贪婪,显明无私

    玉蝶翩翩飞,拂去欺谎,显明诚挚

    玉蝶翩翩飞,拂去冷酷,显明爱慈

    玉蝶翩翩飞,拂去权谋,显明公义

    反复吟咏着这几行字,我止不住热泪盈眶。一个受尽迫害c避居山林的隐士,竟能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孜孜不倦地写书,宣扬爱,宣扬真,宣扬无私与公义!这着实感动了我,感化了我,我忽然觉得,自己有责任c有义务将白校长的这本手稿公之于众,否则,他的一番良苦用心便白白地湮没了。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我除了代课,便是联系各个出版社,请他们帮忙出版白校长的这本遗作。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见过各种无兴趣c不看好c爱莫能助c甚至不屑一顾的表情,这年冬天,我终于说动了一家出版社,他们初步同意免费出版这本书,前提是按照他们的意见先进行修改。

    这一日,我正在办公室修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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