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上升的小小身影,掌心已被攥出了几个半月形的浅浅血痕。
终于,城头上的清兵之中,有人看到了正在捆青阶梯上攀登的南明士兵。
“不好了,明军快上城了!”城头上呼喝连连,一众清兵迅速占据了防守位置。锋利的枪尖穿过城垛上的瞭望口,刺向正在攀城的南明士兵;沉重的礌石沿城墙滚落,砸向南明士兵的头颅。韩涛艺高人胆大,在捆青阶梯上辗转腾挪,接连避开数下攻击,然后擎刀在手,发出一声怒喝,飞身纵跃,刀锋过处,已有三名清兵身首异处!
“好!”远在中军的李定国见韩涛攻上城头,当真是欣喜若狂,他身后的南明将士亦随之高呼,十三头战象仰天长哮,火炮轰鸣,声震九天!与此同时,数十名南明士兵业已突破清兵防御,杀上了新会城,虽然有近半数立刻遭遇清兵剿杀,不幸战死,但韩涛仍带领剩余的弟兄站稳了脚跟,在清兵潮水般的围攻下,占住了极小的一块阵地。这块阵地,便是南明将士楔入新会城的一枚弥足珍贵的钢钉!
李定国纵起坐下银蹄乌骓,高举佩剑,大喝道:“兄弟们,韩校尉已经得手,大军即刻进攻,破城!杀!!!”二十万大军放声呼应,直令风云变色。李定国留下战象队c火炮营,并十五万步骑把守大营,他自己亲率五万军马,向着新会城发起了冲锋!清兵新会城上,火炮齐发,沉重的石弹流星般攻向南明大军的先锋部队,不时有南明士兵中弹身亡,战场上哀嚎阵阵,血流如河,李定国虽然心痛,却依旧驾驭银蹄乌骓,左右驱驰,冲破层层封锁,转眼之间距新会城堑已不过二箭之地!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定国却突地勒住了马缰,他瞪大了眼睛,眼前发生的一切,令他难以置信而又惊惧万分!
堆在新会城墙外的捆青阶梯,骤然垮塌了!
数十个还在捆青阶梯上攀爬的南明将士,瞬间便跌落下去,有人摔得头破血流,更有人被垮塌的捆青掩埋,一阵阵烟尘在城下狂舞,那些未被掩埋的南明将士只能四散溃败!李定国竭尽全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烟尘中所发生的变故——只见原本被清兵封堵上的城墙缺口不知何时被挖开,一群群人从缺口处拥出,将那一束束的捆青往城里搬!尚未来得及撤走的南明将士,竟纷纷放弃了抵抗,被那群人身后发出的箭矢一一射死!
李定国出离愤怒了——那群出城搬运捆青的人,居然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那些清兵g一ng nu手,如乌龟一样缩在百姓身后,伺机放箭,南明将士谨遵不得滥杀无辜的号令,根本不敢对那些新会的百姓动手,除了死亡和败退,他们别无选择!
“殿下,快撤吧,此番定是攻不下新会城了!”
一个卫兵纵马赶到李定国身边,伸手扯过银蹄乌骓的马缰,一边劝说着李定国,一边拉着银蹄乌骓往回撤,李定国一脚将卫兵连人带马踹倒在地,大吼道:“韩校尉还在城上,你让本王做缩头乌龟么!”卫兵爬起身来,顾不得满身尘土,奋力拉住银蹄乌骓的马缰,声嘶力竭地劝道:“殿下,韩校尉已是必死无疑,若您不撤,韩校尉岂不是白白牺牲?殿下,快跟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李定国正欲发作,忽听城头喧闹的喊杀声中,传来一阵异常坚毅的雄浑男声,李定国听得分明——那是南明将士的战歌!
“云龙风虎,身世沉浮,千里沃野尽荒芜;普天之下,已非皇土,华夏将倾黎民苦。我等汉家男儿,何为鞑虏做畜!壮士饮烈酒,仗开天利斧,灭尽天下胡!
李定国听得这声势震天的战歌,心中已是了然——韩涛等人深知破城无望,此刻已抱定赴死之决心,再也不用他舍命来救!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悲凉之感,遥望城上,依稀可见韩涛等人的身影,在清兵明晃晃的刀枪之下,南明勇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但仍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