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何必为这南朝细作伤心,一剑宰了他,给你全家报了大仇!”卓南雁眼见完颜婷怔怔地接过那把辟魔神剑,悲愤的心内忽地腾起一股自责自伤之气:“她竟为了我伤心至此,嘿,无论如何,今生今世,我欠了婷儿甚多,给她一剑杀了,倒是干干净净!”眼望完颜婷,挺胸叫道:“婷儿,总之是我不好,你杀了我吧。”
完颜婷痴痴凝望着他,浑身发颤,那把剑也突突地抖个不停,泪水扑簌簌地直落到长剑上。余孤天忍不住道:“郡主,多少大事还等着咱们去做!快斩了这南朝细作,咱们还要去寻王爷!”完颜婷蓦地抛了长剑,俯下了腰,痛苦地咳嗽起来。卓南雁听得她撕心扯肺地痛咳,心内也似要裂开一般难受,猛觉腹内气息乱窜,眼前发黑,便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鼻下人中穴一紧,卓南雁睁开眼来,才觉自己正躺在床上,浓郁的yào气扑鼻而来,榻前一灯如豆,眼前晃动的正是邵颖达那张苍老的面孔。他喘息一声,挺身坐起,道:“邵老,婷儿呢?”邵颖达长叹一声:“那女孩嘛?走啦,给那姓余的小子拉走啦!嘿嘿,适才你昏过去,那姓余的只说要亲手杀了你,你那婷儿只是不肯!老夫在旁瞧着心惊,乘他们争执之时,将你拉进了篱笆院中。姓余的小子想冲进来杀你,却不明阵法,险些困在阵中,又见那小妞哭哭啼啼,咳嗽不止,便携着她跑啦!”卓南雁心中一阵发空,叹道:“倒让先生担惊了,想必适才您早就到了吧?”
邵颖达苦笑道:“如何不是!若非老夫学着完颜亨那声冷哼,只怕便吓不走叶天候那小子!”他说着悠悠一叹,“老夫最烦的便是江湖上的无尽恩怨,有道是,惟有王城最堪隐,万人如海一身藏!哪知这尘寰之中,处处都有恩仇怨恨jiāo织,竟无一处清净之地!南雁,你还有何打算?”
卓南雁脸上一红,叹道:“我此番卧底龙骧,一事无成不说,如今更累得罗堂主遇险,真是天下第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糊涂饭桶!”便将卧底龙骧楼以来的诸般遭遇略略说了。邵颖达听后哈哈一笑:“谁说你卧底龙骧楼一事无成?你终究是救走了你的厉大个子,更得窥《忘忧棋经》的全本,修习了《冲凝仙经》上的高深武学,龙蛇变之秘也被你探出了大概!便是完颜亨的身败名裂,也跟你多少有些干系。”卓南雁经他这么一说,心底才沉实了些,却仍是苦笑道:“先生还是骂我蠢材的好!往日我自以为聪明无匹,哪知一入龙骧楼,事事便全落入完颜亨和叶天候的算计之中!”
“往日骂你蠢材,今日却骂不得!”邵颖达悠然笑道,“你之所以处处受制,非是你资质不足,而是因叶天候早叛,完颜亨又张网待收,你却一下子便撞入了人家早就织好的网中。卧底龙骧楼本就是万分艰难之事,你一上来又失了先机。便如两个势均力敌的高手下棋,一人却先让了对方四子,这盘棋你下到这等境地,也算难得得紧了!”
卓南雁心中若有所思,沉了沉,忽地昂起头来,道:“正是!这时形势虽是紧迫万分,可我却没有一输到底!此刻叶天候罗网已张,罗堂主只怕有难,我便是拼得一死,也不能让这jiān贼得逞。只须罗堂主无恙,这盘棋我便没输!”卓南雁忍着伤处作痛,便要下地。邵颖达却缓缓道:“也不必忙在一时,罗老头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卓南雁抬头望着他道:“请先生再指点一二!”
邵颖达板起脸道:“指点个屁!你这时走路都费力,老夫只是让你别去送死!”他边说边站起身来晃悠悠地往屋外行去,口中骂骂咧咧地道,“不是说明日才决战了吗?今晚忙个什么!不到决战之时,哪里去寻罗雪亭,又何必去寻这罗老头!”
卓南雁心中一动:“不错!明晚才是大战之时,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养精蓄锐,疗好内伤!”邵颖达一走,茅屋内便只他一人。卓南雁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