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因为舞台上幕布突然掉落,而错愕地面对着观众的演员一样,李玉成对于眼前这种一瞬间如同时间倒转的世界还来不及适应。之前那昏暗的狂风就像是被人从自己的草稿纸上抹去了似的,这里还归了一片寂静。没有簌簌而落的尘土败叶,没有余势未尽的飞沙走石,甚至不远处那看上去一片死灰的火堆也星星点点的余烬重燃。此时的四周,不再是虚无的黑暗;而那天与地的交界处,就如同大家等待的一般渐渐变白。
如果那阵”温柔“还在该是多么的惬意啊!面对着过多的变化,李玉成已经疲惫的不想去感受了。可不知为何,离体的感知在这一次终于和他的主观意识完美同步了,就像倦鸟归巢似的急速地向内坍缩。如果说之前的游离有一种突然失重的无所适从,那现在这股坍缩就像一瞬间读完十本书一般脑浆沸腾。各种各样的c有用的没用的c可能被认识的和不可能通过观测得到的知识都在一瞬间注入大脑,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抽出李玉成的意识主体是异想天开。于是,他就这样像烧糊涂了似的眼光呆滞,而那歪斜的嘴角流下的口水也在不久后终于滴到了地上。
混乱中的李玉成还没有在这阵思维的旋涡中挣扎出来,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强自安定心神,在经过一番艰苦的自我收束后终于把眼前的一片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波动顺利转化成了人影。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重新观察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刀剑加颈了。
映入眼帘的是沃霍尔可恶的笑容,他跟李玉成一样都被人控制住了。不同的是,迟羽然用的是那个杀死了他们同伴的箭抵住了沃霍尔的颈部动脉。
“这里毕竟是断天山,你们可以怀疑我。不过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绝对是希望自己活下去的,越长越好。“
“让他们离开。”相对于沃霍尔,迟羽然显得惜字如金。
“哈哈,我想您肯定搞错了什么。不过无论您怎么看待我这样的小人物,您都不应该让仇恨蒙蔽了您的双眼,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让自己的优势地位葬送掉。“抵在颈部的箭头并没有让他减少了说话的兴致。”您现在看看站在您旁边的又有谁呢?“
因为沃霍尔的遮挡而看不清楚迟羽然的表情,但是沃霍尔颈部那略有下陷的箭头让刚准备做出一番长篇大论的他闭上了嘴。
“让他们离开。”还是那种平滑的婉转,还是那样优雅和从容。
“机会只有一次,但选择无论对错。您如果十分确信自己的选择,那为何不加上个双重保险呢?”说着,沃霍尔高举的左手突然指向了李玉成。“为何不用他试试看!”
“这同样是一条命令。所有人都听得到。”
“这同样是盲目的指控,您的前提就是怀疑我。”沃霍尔不知从何时摆脱了口音,字正腔圆。
“如此有经验的一群人却因为一句话投鼠忌器。那他们在怕什么?”
“怕得不到。”
“还是怕失去?”与之前不同,迟羽然这加重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就像重锤一样擂在心上,让所有人不得不集中注意力。
“还是因为他们在怕我们公子。”李玉成听得出,这是那个向他求救的人。
回应的只有沃霍尔夸张睁大的眼睛和一片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沃霍尔止不住的笑出了声。
“放肆!”迟羽然出声呵斥,陡然间把箭头向前一蹭那表皮恰恰好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啊,不,贱民毕竟没有受到过教育,更是生活在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地方。如有得罪还请迟xiǎ一 jiě原谅。”这话语中满是戏谑,毫无诚意。
“羽然,随他去说吧。他毕竟跟我们不一样。”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秦默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