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是有了这般想法。
梨儿最后的记忆就是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大批的人在逃离院子,可惜,她却没法谋得那线生机。
千百年来,霸凌她的男人的尸骨一直压在她的身体上,让她分外耻辱,黑子虽说连她的骨骼也一起破坏了,却让她倍感轻松,由此记了一恩。
黑子听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说也没什么。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个大活人能受得起千年老鬼这份恩情?
“那她想要我们帮她做什么?”
六大爷不急不慌的点了根儿烟,“她想让我们带她出去。”
“什么?带,她,出去?”我都有些结巴了,难不成要在我们这个活人编制里添一名鬼将?
六大爷:“嗯,说是被扣在这儿没法走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想投胎。”
我心说你可别说你是一个人,早前儿我们还遇到不少水鬼,黑子还被附了身,就是你没往外走,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王修谨注意的点儿跟我天差地远,“被什么扣在这儿?”
六大爷:“她说她不知道,反正她出不了这院子。”
王修谨左边儿那根纤细的眉毛立马飞起来了,把怀里的罗盘摸出来,里面的指针早就不动了,整个罗盘都是瘫痪状态,压根儿没法使。但他却把罗盘硬生生翻了个个儿,天池朝下,底盘朝上,本来是一块朴实无华的木头底座儿,被他手掌一抹,去除最表面的一层木皮之后,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儿,小字成周天状围绕,一圈一圈的往里套,一直套到最中间的位置,空出来一块儿乒乓球直径大小的圆环。
我看那些小字看得脑袋发涨,密密麻麻的起码有几千个,而且特娘的压根儿不是通用字体,简直打破了我对中华文书的认知。
王修谨从包里摸了一个黄铜汤勺,把勺底往底座中心的圆环一放,我轻咦了一声,这不是司南么?!
司南,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是用来当指南针使的,但是勺子把儿只指北,你得倒过来判断。从磁性的运用上来说,这东西和罗盘是有共同之处的,但是从用场上判断,他俩压根儿不是一件东西,可怎么到了他这儿,就万法归元了?
我们三个人一直尾随在他身后,他托着那东西一直在池子边儿上绕,于是乎我就越看那池子越不顺眼,怎么着都觉着古怪,刚想开口说不然咱起个底儿看看,王修谨停住了。
我凑上前,看他在罗盘底座儿上拨弄,那些环绕在汤勺儿周围的一圈圈小字,其实并不是直接镌刻上去的,有少数的几圈可以转动,王修谨调整了几下,而后问我,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看了看手表,早上六点。听完我的报告,他又转了转最里面的一圈儿文字,脚下接着就活动开了。
这回倒是没走两步,几个人就在梨儿藏身的两棵香樟树中间停下了,梨儿还是不敢贴近我们,自顾自往边儿上退了一顿距离。
“就在这儿,往下挖。”王修谨说。
我们的工兵铲早就丢的丢没的没,无奈只能回房找了些铜盆银碗来用。下手之前,梨儿突然磕巴了几句,六大爷说:“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伤害这两颗香樟,她在这儿这么些年,就它们还陪着她。”
我说:“她看不出来这树已经死了么?”
六大爷说看的出来,可她就是觉得,它俩还活着。
王修谨一听可不得了,就这里,没跑了,赶紧挖。
我跟黑子立马动手了,左右开弓,就算家伙事儿不顺手,那也硬生生往下刨了半米多,直到我的碗沿儿磕到了硬物,发出“乓”的一声轻响。
把上面残留的浮土捧走,我看到了一个件破破烂烂的孝衣。
是个尸体,不过皮肉已经分解了,所以没有漫出来什么味儿,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