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方甫踏入尚书府,便觉一股贵气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富丽奢华的殿宇楼阁,映衬着数不清的水榭云亭,府内建筑规模宏大,布局严谨,无一处不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
连生心怡神旷,跟随着左总管穿行沈府,一路可见高大的砖筑院墙,墙檐下砌筑着四凤斗拱,其间重廊复殿,层叠上升,园林梅树漫漫,婢女小厮奔走不迭。
二人穿过四龙长廊,走过斗艳梅林,绕过一幢高台,波光粼粼,眼前豁然一亮,前方竟是一片极大的湖泊。
晨阳东照,湖面上闪动着万点金鳞,湖光反照,把环绕湖边的杨柳树辉映得一片灿烂。
一条笔直的长堤妙接南北,横绝天汉,堤上九桥,婀娜多姿,形态互异。
眺目望去,湖心岛屿隐现高阁亭台。
外圆湖四周护卫森严,闲杂仆婢需得搜查才可进入。二人走到近前,护卫首领恭身敬立,连生本以为要盘查一番,谁知左总管挥了挥手,护卫首领便命手下让开道路,放二人通行。
湖风清爽,空气清新,走在长堤第三桥上,连生好奇问道:“在下斗胆一问,大人在府中担任何职?”
左总管侧首说道:“承蒙大人的信任,灵初专司府中护卫一职。”
连生恍然忖道:“原来你是护卫总管,难怪可以畅通无阻!”思到此处,眸光一转,不动声色地道:“既然如此,大人又为何在酒楼谋职?”
护卫总管左灵初似知他会有此问,微微一笑道:“最危险的敌人往往来自我们内部,在他渗透之前,早一步看清他的目的,如此灵初才好做好接下来的应对!”
连生报之一笑,道:“那左总管是否看清了他的目的?”
“但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二人穿过九桥长堤,到了岛上内府。
岛上松林如海,梅花正凌寒绽放,在左灵初的引领下,穿过庭院,绕过回廊,朝湖心岛东侧的内方阁走去。
阳光灿烂,梅香四逸,内方阁踞山面湖,巍峨高耸,被道道霞光渲染得金壁辉煌。
廊阁中,一个紫衣玉带的中年文士凭栏背座,左手拿着一本书翻阅,两个美婢正在小心翼翼地敲腿揉肩。
听见脚步声,那中年文士放下帐簿徐徐起身,微笑道:“一别十二年,小恩公别来无恙!”
他相貌清逸,颌下一缕短须,风度怡然卓绝,处身在这梅山湖浪之间,更显出尘,和当年落难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十二年前,沈录携夫人c长子c幼女回南浔老家祭祖。归程途中,行至江南官道东原县境内,遭逢一伙长耳朵的黑袍人袭击,剧变中,夫人c长子双双被杀,唯他和幼女逃出生天,落难东郭村,恰被连生一家所救。
临别之时,沈录付与连老汉半截玉佩,许诺以此为信物,它日恩公来京,凡有索求,他无不应允。
沈录微笑道:“你父亲还好么?”
连生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上月中旬,家父暴毙家中!”
沈录眉眼一挑,招手让美婢退下,“左总管,你也先下去吧!”
左灵初看了连生一眼,应声离开。
待三人走远后,沈录邀他在青石桌边坐下,神情自若道:“人皆有一死,贤侄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了。”
连生应邀落座,倾身说道:“沈司徒不想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么?”
沈录一边为二人斟茶,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背后确有一桩天大的隐情!”
沈录神情不变,但声音里明显带上了一丝不耐,“贤侄不凡直言!”
连生坐正身躯,从容舒缓地道来:“上月中旬,不单家父暴毙,东郭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