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病亡的人数不到二十,可以说根本称不上疫病。
这病情一过去,食铺这儿又忙碌起来。先前说起要多请个人,为着疫病的事耽搁了,后来钟氏想起来了,琢磨了个人选,和李二舅一说,他也说好,让人过来了。
李氏和红珠是早上过来时才见着,是个看着十岁左右的孩子,黑瘦黑瘦的,眼睛却机灵,手脚也勤快。
钟氏同她们解释,“是住我们后头那杨大娘家的三儿子,叫三连,人看着瘦小,不过有十二岁了。他爹过世有七八年,他娘就靠着给人做些衣裳挣点儿钱养着三个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人。”
她这么一说,李氏也想起来这家人,神色一黯。
钟氏又说:“我也不是因为他家不好才提的,是看他从小就帮着她娘干活,是个老实肯做的。”她顿了顿,放轻了声音说:“你们要是也觉得好,我就同他娘上个契,咱们这儿店小,也别说什么拜师学手艺的话,只说定了要来,就得来上五年。”
李氏想着那杨大娘艰难,早就肯了。红珠仔细问了钟氏说定的待遇,若用现代眼光来看是剥削童工,可以依着这时候,却还算中肯。红珠便也应了。
杨三连欢喜得了这么个工作,干活非常勤快,添了一个他,这一早上他们就没那么忙了。忙过早市,众人刚坐下歇一歇,朱家小姑朱妍梅带着儿子水生上门来了。
这水生有四岁了,长得虎头虎脑的,也是胖小子,刚到门口就炮仗一样冲了进来,“我要吃饺子,我要吃包子!”
朱妍梅后边进来,呵斥一声,“水生,你叫人没有?没点儿礼貌!”
“饺子!肉包子!”水生在店里跑来跑去,红珠看得眼都花了,赶紧拿了几个包子给他,才让他乖乖听话。
这亲戚上门来了,没有扔在一边不理会的,李氏让朱妍梅坐到最里头的桌子上,红珠端了热茶和一碟子花生瓜子来。水生本来不愿坐,硬是被红珠抱到朱妍梅旁边了。
正好这时没什么客人,钟氏也过来陪坐着说话,她近来招待客人多了,习惯笑脸迎人,“妍梅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忙得什么呢?”
“不过是虚忙着,帮着老宅里的长辈们跑跑腿,尽尽孝心。”朱妍梅笑了笑,话说得略有些不自在。
朱妍梅的丈夫赵良虽说也是正经的赵家人,但他那一房早败落了,如今只帮着赵家长房管着些田庄庶务,连带着朱妍梅也时常在赵家太太奶奶面前走动揽事,面上说是给长辈尽孝,实则同管事娘子也差不离。
钟氏清楚其中底细,但也不说破,反而一脸欣羡地恭维说:“赵家家大业大,若不是有这么族人帮衬着,哪能成事,像你们这般齐心协力的才是大家子兴旺发达的做派。”
朱妍梅被她的话一哄,只觉浑身都轻了几两,笑道:“可不是么。我以往就听说嫂子是个伶俐人,今儿一见果然如此,只恨没早些相识。”
这话一说开,她们就亲亲热热地聊起来,说些过日子和养育孩子的话,仿佛她们才是姑嫂似的。
李氏和红珠也不在乎,有钟氏替她们应酬着,心里反而自在些。而朱妍梅似乎也因着有钟氏在,往常那副性子收敛了些。
聊了一会儿,朱妍梅才提起来意,“红珠,大嫂说想让你们姐妹见一见。我就过来说一声,你下午也跟着我回去,明天再去长房。”
钟氏一怔,“怎么红珠也去?”
“我也说呢,”朱妍梅也不免抱怨,她瞧着红珠笑了笑,“不过红珠去了也好,她们姐妹们做个伴。”
红珠也没多想这事,正好今儿还来了杨三连,食铺这儿还能忙过来,便点了点头。
李氏站起来说:“她小孩家家的,这往赵家长房去,也没什么东西可带。我想碧云在赵家也不缺什么,倒不如带些往常她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