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作为媳妇乖顺地服侍婆婆,那是世情如此,真要说她如今尊敬是难。可她不傻,自然也明白朱老太太能独立掌管朱家几十年,是极有手腕能耐的人物。遇着大事,姜氏也不得不多信朱老太太两成。
此时朱老太太言语中提及朱伯修,还道因着她的缘故牵累儿子,姜氏虽不愿信,可心中一想也知,实是她先前处事有些疏漏,竟没能干净解决朱伯修那事的首尾……这么一想,她面上便现出些羞愧懊恼。
朱老太太见姜氏这般,心里才有几分满意,缓了神色道:“我说多了你们又该嫌我啰嗦了,你们这是不明白我的心。”她抬手用手绢擦了擦眼眶,表情悲伤。
一旁的朱桂达更是听得入了神,他只觉得她娘都这把年纪了,身子也不好,却还得事事替他们操心,令他又敬服又联系。而他们这做儿子做儿媳的,却是太不孝了。他过去抚着她娘的手臂,极感激地道:“娘,你的心我都知道,先前是我们做得不好,往后有你提点着,就好了,我们虽愚笨些,但是听话。”
朱老太太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你们也不小的,说不得今年连孙子都有了,还让我一步一步教着你么?听着也好笑……”
朱伯修默然听了这么好一阵,这时开口说:“奶奶,你是我们的长辈,我们年岁再大那也是你的儿孙辈,你教我们是应当的,这又有什么好笑。”他看向他娘,碰了碰她的手,笑着问:“娘,你说是不是?”
姜氏经了这么一场事,整个人都失了力气,于是也不多话了,只道:“是,我也晓得娘的话要紧。我心里也是愿意听的。可临到事前,我却不由着急,莽撞起来……”
朱伯修道:“我娘就是着急我的事。”
姜氏听儿子这么维护她,心里一喜,随后又觉委屈,便又说:“若是别的事,我也能忍着。可今儿外头传了伯修的话,我就一时没忍住。如今听娘这么一说,我也知我错了。现在一想,也是坏在那罗大娘身上!”她叹气,忧心地看着儿子,“也是我不应该。谁能想到那罗大娘是那么个不依不挠的人。她那日说那家人是她亲戚,可我后来也问过了,不过是早几年她来通安时遇着了,然后随口续的亲。这说起来,那家人跟她有何关系?如今那边还没来个人说什么,她就撞了出来闹事,真不明白她图的什么?难道坏了伯修的名声,让邻里人来骂我们朱家几句,她就开心了不成?”
朱桂达听她这么抱怨,也不由跟着想了想那罗大娘的事,不过比起去责怪旁人生事,他倒是更不喜这事的源头,他对着儿子道:“原也是你惹的事,如今叫旁人知道了,说嘴几句也没得办法。往后你自持正身,不要行差踏错,这事慢慢也就过去了。”
姜氏对这话有些不认同,朱桂达一个大男人是不会明白这些闲言碎语的要紧的,他向来只当这是些妇人闲极无聊之后说几句荒唐话罢了,哪儿会去上心。可姜氏却很清楚其中关窍,即便是个好好的人在那些人话里都能传出千百样不好来,这等事哪能靠自己做好不去理会就消停的。
可她方才才被朱老太太冷言教训一通,实在不好硬着跟朱桂达说,她想了想才道:“我们儿子你还不知道么?他向来就是个正人君子。先前那事你也认真问过了,再怎么看也不是伯修的错。要怪也只能怪伯修长得好,让那等那乡下姑娘见着了生了妄想,才做出荒唐举动来陷害了他。为这那事,伯修已然觉得委屈了。你这个做人父亲的若也不体谅他,跟别个一道来指责他,那他就真没个能依靠的地方了。”
朱桂达无奈说:“我知道我知道,可若他再谨慎些,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这话朱老太太却不赞同,只出言维护孙子道:“你也是的,尽说胡话了。如今伯修就一心扑在读书上,饭顾不得吃,茶顾不得喝。你还开口要他再安分些,那他可真的就日日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