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都是我爹收的信?”红珠问,想起一事还问:“娘,记得我爹去时,似乎也没几个友人到场……”
李氏叹了口气,“你爹那时候太突然了,我又没经过这样的事,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住那头了……虽找了人报丧,怕是也没通知齐全。”
红珠点了点头,随意寻了一封信拆开一看,叹道:“看,这信还是岳州那儿寄来的,就是娘找了人通知,也来不及了。”
李氏皱了皱眉,只说:“都是你爹的信,也没什么好看的。”
“娘,我想看看我爹是个怎么样的人。”红珠笑,回看她一眼,想起道:“娘你这么久都没看过么?娘,我们都搬家了,若是当年断了消息,如今也没能联系上了。看一看这些信,说不得还能找到我爹当时的好友。”
“人都去了,找到又如何?”李氏神色黯淡下来,“我们这么个光景……”
“娘!你这就不对了,我又不是为了求人什么,不过想着说不定爹的好友不知底细,见我爹没回个信,还一直记挂着担心呢。”红珠道。
李氏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反倒愧疚起来,“这也是,这事我没想到,都耽搁了两三年了。”
红珠一想,不由道:“也没什么,这山长水远的送信都不方便。”依着这时候慢悠悠的生活,一封信寄个一年半载的都是寻常事。如今她也习惯得差不多了。又看了两封信,里头都是些讨论学问的事,红珠只能暗叹,她爹那个书呆还能跟人通信说什么呢。再找了找,却见着一封还未拆开的信,她诧异地拿在手里看了看,从信封看倒是比旁的信新一些。
红珠把它拆开一看,发现就是先前那个岳州那儿的申先生写来的,写信的日子就在她爹去之前不久,而这信的末尾这位申先生还提到,近日就要往通安这边来……
“娘,这有个申先生三年前说是要往通安来,还说要来看我爹呢。”红珠捏着信纸道。
李氏看了看,才说:“是么?我不记得有见过一位姓申的先生。”
红珠不由抱怨,“娘,我看你连我爹认识什么人都不晓得。”
李氏只好摇摇头,脸上忽然现出几分茫然,又说:“似乎是有这么个人。”
“嗯?”
李氏“啊”了一声,恍然道:“你爹那时候要去见的,就是个姓申的先生呢。”
红珠一听也跟着想起来,当年她爹会在外头出事,就是因着出外访友,这才被马车撞的。红珠皱了眉,道:“那我爹是见着了人还是没见着人,怎么,这人后来也没来看看我爹么。”
“……谁知道呢,这都是命。”李氏叹气,又道:“行了,别看了,赶紧把那些书找出来吧。”
红珠应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手抄的那些书找出来,数过之后发现也有个十二三本,多半都是古籍抄录的,最近的都是前朝的。
红珠将那些书拿出来细细翻看了一下,左右也没觉出什么不妥的地方,想来约莫就是朱伯修性子怪异,她才生了点疑虑……可一想,还是先拿了三本往朱伯修房里去。
“只有这些么?”朱伯修皱了眉,神色不太欢喜。
红珠只道:“我们那儿正收拾得乱糟糟的,伯修哥也晓得的,我这人手脚就不利索,找了半天就翻出来这几本……若是还有,怕是要往后再找找了。”她顿了顿,又笑说:“伯修哥,左右你要抄录下来,这几本先抄着吧。”
听她这么一说,朱伯修也没别的法子,只道:“晓得了。”随后翻看着手里的书,忍不住笑了笑,感叹道:“这是夙玉集啊……”
红珠见他脸上笑着,晓得他心里还是高兴的,便问:“伯修哥,那文涵去西山书院的事,怎么样呢?”
朱伯修道:“我都记得了,你着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