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当朱家罪人吗?”朱老太太不看姜氏,只盯着朱桂达瞧。
朱桂达眼光一闪,虽迟疑了片刻,但很快还是清明了。顿时起身跪了下来,他叹道:“娘,是我们先前愚昧想差了,险些误了大事。”
朱老太太这才满意了些,姜氏却好生不甘,垂泪道:“娘,老爷,这都商量好了,哪儿还能改回来?咱们再去邓家,怕是邓家也不答应了。”
实则朱桂达也有这点顾忌,但朱老太太却说:“我也没让你们回头去找邓家,不过是做好那坏的打算罢了。若邓家婆娘真要揪着庚帖闹事,邓老头怕也被她说服了,不须找他,也只好让碧云嫁过去了。亲事欢欢喜喜做起来,谁还惦记你们今儿上门说过退亲?”
姜氏再无旁的办法,只愿那邓嫂子真退了庚帖。
朱妍梅这时见姜氏脸上被朱老太太一段话打落得有几分要认命的样子了,心里定了几分,随后缓缓过去床边扶了姜氏,柔声安抚她,“大嫂,你若信我,就把这事交给我办。”
朱桂达没料到她这时还生事,一听便生气地喝止道:“妍梅!”
“大哥,好歹让我说句话不是!大嫂也是碧云亲娘,不过是让她听一听罢了,若不好,终究大嫂也不会害了碧云。”朱妍梅挑了挑眉地反驳,又看向朱老太太,笑着软语相求,“娘,你既说了那坏的情形,那也听一听我的,说不得倒是一条好路。”
朱老太太皱了下眉,却没开口打断。
朱桂达知这是朱老太太默许了,心里有些不得劲,但也没说什么。
朱妍梅转过头悄悄对着朱老太太笑了笑,又握了姜氏的手,随后就将事情细细说了。
原来朱妍梅的丈夫赵良如今给赵家长房管着些庶务,到底他是姓赵的,与别个家生子管事不同,一来二往的,他跟长房几个堂兄弟都熟悉了。
这其中赵二老爷的嫡三子,大名叫赵迅的,跟赵良最为交好。就为这,赵良也沾了不少好处,虽做管事一流的活计名声上有些不好,但日子也过得好起来了。
如今这赵家的迅三爷二十三四岁了,只有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随后四五年里,妻妾中竟再没有个怀孕的。这事生生急坏了赵家二夫人,这一两年里求神拜佛就想得个孙子,后来有了机缘,竟遇着个得道的半仙。那半仙起了卦测了命,只说迅三爷这事,只要寻个八字好的姑娘正经做二房,才能解。
当时赵二夫人闻言先是一喜,但后来又忧心人选。那半仙见此,便道,也不叫夫人为难,这人选说是难,倒也得有些机缘才能得,说是易,却也容易。最后起卦算了半天,得出这二房人选必不要那出身好的,只选那小户人家里头有宜男相的姑娘,己卯年秋上生的最好,也用不着远的,通安城里就能够。又说待这女子开了怀了,这往后便是旁的妻妾的子嗣都不愁了。
赵良在酒桌上从迅三爷口中得来这么一通话,不过跟着叹笑一番,回头也不当回事就混忘了。倒是朱妍梅给这醉鬼收拾时听得他讲过,心里就记下了。
不得不提,朱妍梅最不甘心她这么个人才,竟嫁给了文不成武不就,连句囫囵话也说不成的赵良!一听迅三爷的事,她就琢磨起来。想起娘家几个几个侄女的生辰,那大哥家的碧云正正是己卯年秋上生的。
朱妍梅倒也记得朱碧云定了亲,对着旁人都没说起过她的打算。只是上回到朱家时,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将赵家迅三爷要娶二房的事当一桩稀罕事说了,说完又叹道,不知哪个姑娘能嫁入赵家长房享福。语罢,朱妍梅又故作惊讶地说,他们家碧云可不是年岁正合适么!
当时这话一说,朱老太太不以为意,摇摇头否了。朱桂达不知她打算,只当她说笑,还笑骂了她一句。
朱妍梅讨了没趣,当时不过一笑而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