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心里有些茫然,朱碧云如此,她呢?
待红珠等人洗漱完睡下,也没听得朱老太太和朱桂达回来的声响。
红珠觉得自个困顿极了,却不知如何睡不安稳,老想着什么事儿似的。李氏见她翻来覆去小半夜了,便悄声问了一句。
红珠默了片刻,忽而听得另半边房间程文涵说了几声梦话,正正是方才跟她背诵的文章。她忍不住笑,心里却突地一惊。再一想才明白过来,她终究跟朱碧云是不同的!她通诗书,会算术,懂人心,明世务……
红珠猛地转过身抱了李氏的手臂,只道:“娘,往后我的亲事,你要先问过我,成不成?”
李氏倒没想到从女儿口里说出这样的话来,立时一惊,“你这是什么话?”想及女儿日日在外头走动,又是个早熟老成的,那不该听的不该说的都不当回事,心里便是气恼。她顿了顿便又问道:“你……你不会是,有什么心思了吧?那可不行!”这般说着,反过来伸手去紧抓着女儿,心里就想着往后得好生管束她才行。
红珠见她一句话吓着了她娘,又觉得好笑,便说:“哪有的事。娘,你莫乱想,我就是想来了这事,才那么一说。”
李氏一听还有些狐疑,想了想才道:“你一个姑娘家的,想这些做什么。”
红珠道:“我不管,你答应了我吧。”
李氏迟疑了半天,又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娘,你也是想我好的不是?我这又不是那不知世情的小姑娘,难道我还能胡乱把自个卖出去不成?就是娘也说我能耐的。”红珠很是无奈,又低低嘟囔:“你若不答应,我宁肯不嫁人。”
李氏又是气又是笑,心里晓得自个女儿跟旁人不同之处,被她缠着一说到底还是勉强应了,又怕她生事,便强调说:“终究这事不可能让你自个去选的。”
红珠轻轻一笑,这选不选的如今说了可不作数,不管如何,她总得让自个有个说话的地儿。她心里安定了些,这才回转过来哄着她娘。又说一会儿话,红珠才模模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红珠到底起得晚了些,洗漱后不禁往正房那头多看了一会儿,也没见着动静,只好先往摊子上去了。
钟氏便又问起邓锦成的事来。昨儿红珠下午去新铺时就告知了她,倒也把她吓了一大跳,好生骂了那邓锦成一顿。
眼下红珠也不知后续如何,便只把朱家的打算说了。钟氏听了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么着了,两家心里都有怨,硬是结亲往后只有闹的。”又说:“你表哥今儿也散学了,我看如今不论家里新铺都在忙,这摊子摆完今日,明儿就不摆了吧。”
红珠听她这话里虽有几分可惜,但也是实心诚意的,便应了下来,又笑道:“亏得学堂先生叫歇年假,放了表哥回家,让我这小工也挣点儿年假歇歇。”
一句倒说得钟氏笑骂道:“哎呦,可见是你占了你表哥的光,见了他可要多谢他一声!”
红珠倒也爽利,笑着点头应下。
因着朱家有事,收了摊子钟氏也不叫红珠往新铺子去,只让她紧着回家。红珠心里也有些记挂着,便依言回去了。
刚进院子,就听李氏忧心忡忡地说道:“老太太病了,你大伯娘也说头晕。”
红珠心里翻腾着,朱老太太病了?莫非昨儿往那曾涯处请托不顺当?这一下子,朱伯修病着,姜氏摔伤了头,连向来硬朗的朱老太太也说病了。红珠便小声问:“怎么,大夫瞧了么?严重么?”
李氏也轻声答:“老太太那儿开了几服药,说要静心养着。想来是昨儿夜了回来吹了冷风。”一顿又道:“你大伯娘吐了一回,方才吃了药,这才睡了。”
红珠点点头,见朱紫兰在廊下熬着药,便又问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