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竟是一句话也不敢回。她这个娘啊,本是个富庶商家嫡长女,偏是幼年丧母,被那跋扈鄙薄的继母养大,成了这般绵软懦弱的性子,实则要不是机缘巧合有了她穿过来,程桂棠一去世,这程家早不成个样子了。
红珠叹气,忽又想到一事,她娘这么个不经事的性子,往后开了铺子可有些不能够。先前他们一家闭门守孝,红珠想着养好李氏身子为要,又念着她是这身子的母亲,平时说几句也就是了,到底没有强硬着教导她硬逼着她如何。
红珠琢磨一会儿,心里打定主意这回开铺子的事她不开口,就看李氏跟朱家如何周旋。
不一日,朱老太太看着日子近年了,红珠不论早晚还是不见个人影,只道她依旧去李家那儿帮忙,见着红珠又出去时,便喝骂道:“在我面前就是孤儿寡母,个个都身娇肉贵的什么活也干不得,这个说冷那个说病的,洗一回豆子都怕冻了手受了寒,做一点活还得一盅盅补汤喝下去。回过头来,就殷勤地往别人家的事里掺和,日日不着家去替别人做牛做马!”
这些话红珠是听惯了的,当下只躲着她撇了撇嘴,扬声道:“奶奶,我走了,天冷,你进去歇着吧!”
一句话气的朱老太太午饭都用不下。
只他们凑了份子开铺子原还想瞒着,但到底还是没能避过人。
李氏平日里在朱家做活,是个极少出门的,忽而去卖那首饰缎子,她心疼东西不愿匆匆贱卖了,便想着多跑两回先问问价,连着两日都出门去了。
两家一院子里住着,哪里就避得开。又有那朱紫兰刁钻得紧,先一回看见就生了疑心,故意开了窗户盯着,再一回就正正就瞧见了。旁的她看不出来,但李氏抱着两匹大红缎子是藏不住的。
朱紫兰眼珠子一转,哼了一声,回过头她就去找了姜氏,一张嘴就不是好话,只道:“娘,咱家出了个贼!我看三婶这两日神色惶惶地拿着东西出去,也不知是不是偷了家里什么去变卖!”
“这是什么胡话?”姜氏忙着前头店面,倒是真的没见着,闻言很是惊讶。
“娘!是真的,难不成我说这个为了好玩么?没骗人。这几日家里人来人往的,谁也顾不上谁,说不得就被他们得手了!”
姜氏一听这话眉心就一皱,也不是立时就信了,只是眼前是自个女儿,倒也不会疑心她故意胡诌生事。往深一想,这朱家前店后宅的,又带了库房,里头太贵重的东西是没有,可针头线脑这些小的一把拉,还是值那么几个钱的。这程家三口住进来时,她面上不说,心里到底有些顾忌。
姜氏比女儿多了些成算,不急不忙地又问道:“你看仔细了?”
朱紫兰点头,面有得色说道:“我看得一清二楚,旁的不知是什么,但有两匹缎子身上藏不住,我瞧着那质地不错呢。娘你仔细想想,若是她自家的,偷偷摸摸做什么?且我认真看着,红珠经日里连件好衣裳都没有,程家有那样的好料子还压着箱底等着生霉不成?可不就被我抓住了么?”
姜氏闻言神色便有些不好看了,但一看朱紫兰却还是轻斥了一句:“行了,这些事不是你们姑娘家管的。到底那是你长辈,哪儿能这么看着守着,给旁人晓得了,只说你把婶娘当贼看待,传出去朱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朱紫兰扬着脸不屑道:“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难道是我故意盯梢不成?不过是正巧撞见罢了,娘也不必拿那些话来念叨我。”说着又上前撒娇拉着姜氏的手,道:“趁着这回被我撞见了,开了年让他们搬走好不好?我都大了,再跟姐姐住一起挤得慌,腾了那房间给我住吧。”
姜氏被她这般弄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她平日里教导女儿都尽心,碧云倒也罢了,谁知还得了这个小机灵鬼。念着她年纪还小,姜氏忍了忍也没说她什么,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