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说要早睡,把一干丫头都轰了出来。我这就去给二爷打水。”
没一会,居庸阁主屋的灯就亮了,华文熙却没有迎出来。
徐嬷嬷替她辩解,“奶奶许是睡下了,没听见。”
“无妨。”厉世傲知道她不能迎的原因,提脚就进了净房,“提热水来。”
徐嬷嬷忙叫小丫头去办了,忙活一阵子才去歇下。
厉世傲洗漱完出了净房,就不出意外的看见华文熙坐了起来,冲他笑着打招呼,“我还想着晚上自己去扔呢,没想到你回来了。”
“就你那纸片儿一样,还你扔?”厉世傲“嗤”了一声。
华文熙笑眯眯的不计较他的态度,本来她是想叫意儿来帮忙的,总麻烦厉世傲也不是个法子,何况意儿也是值得信任的,正在床上犹豫着,就听见厉世傲回来的声音,便松了口气。这事儿到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厉世傲从窗户里看见还有丫头在院子里走动,便在椅子上坐下了,“有人,一会扔。”
华文熙不禁好奇,“你打算扔哪儿?”
她刚才在床上犹豫半天也是在想这个,总不能扔井里去吧??
厉世傲唇角一勾,“你别管。”
华文熙轻轻“切”一声,不过这事也关系到他,不信他不好好做,索性真的不问了。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
因着若是主子没睡,外头当值的丫头也不能睡,此时屋子里的灯是吹了的。月光从薄薄的窗纸透进来,给屋子里的一切蒙上了淡淡的光华。
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好像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似得。
华文熙不禁清了清嗓子,“外头的剑,你收好了吗?”
对面传来一道男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夜里的缘故,或者是他也困了,厉世傲的声音听起来没有白日里的嚣张和不可一世,带了些低沉,“收好了。”
要不是知道出声的是厉世傲,华文熙简直要点灯看看。可随即厉世傲的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哎我说你爹也真够有意思的,给你送一把装饰用的宝剑,竟然还开了刃,难道早知道你有和离的一天叫抹脖子不成……”说着欠揍的笑起来。
嘴可真够贱的……华文熙白他一眼,“这是我爹给我防身用的。大师算过了,我嫁来你们安阳侯府,那是‘天灾人祸’不断啊,天灾我放不了,这人祸可得准备充分。”
真把自己当根葱呢,还天灾人祸,怎么不说天妒红颜呢!待要笑她自作多情,又想起她那回摔伤的惊险和这回被自己无意刺伤,应该……也算是人祸吧……
他摸了摸鼻子,随即又好笑,“防来防去,伤得还不是你自己。”
“没办法,谁叫某人天生煞星,碰到了就要倒霉!”
“说谁煞星呢!”厉世傲急眼。
“谁应说谁啊。……你别说我摔了头的事和你没关联!”
“……”厉世傲像被戳了的气球,瘪了下来,却强自狡辩,“你自己不小心 ……”到底是心虚,说起话来也失了底气。
华文熙哪能听不出来,心想这下子自己心里的两大疑点都算是解了。她早就怀疑过厉世傲是“杀人犯”,还有那徐嬷嬷查出的那让人虚弱的药,那药不会那么快就让人死,而且也容易叫人发现破绽,而这一摔伤,很多事情就好隐藏了。并且,还明面上看去还怪不得任何人。
可真是高招。
她嘴巴动了动,想问问厉世傲知不知道药的事,想了想却闭了嘴。如今已经能走了,还是不要捅开这窗户纸,否则大家面上不好看,走起来也不会顺。
仿佛是良心发现,厉世傲接着问:“你的头……还疼么?”
“常疼,现在还有老大一块疤,都不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