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捂住肚子,皱起眉头:“其实我是肚子痛,我不想让你难过所以不说。”
“你存心套我的话。”梅花气呼呼地站起来,关上前门。关门后,大概想起还没让阿毛篦虱子,又重新打开房门,让阿毛篦虱子后又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真肚子痛”阿毛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如释重负的阿毛一个人坐在前廊凳子上,不敢推门进入。
刚才的一场虚惊,让他有种悲哀到极点的感觉。梅花开始时疑惑的目光,梅花比划想生二胎时无辜的眼神,梅花气呼呼地跳起来的动作,串联在一起,堵在他心口,让他喘气都累。梅花每天在期待反应,每天在失望,以后怎么面对梅花?怎么面对母亲?他甚至后悔贸然去检查身体这件事了,那天要不去检查,至少每天同梅花一样,有个期待——生活在期待中总比现在强百倍。
倘若能重新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不去检查,宁愿选择生活在希望中。
要不改天去上海或杭州重新检查一遍,或者如实告诉梅花和母亲?
要不去医院配点中药?
阿毛六神无主了,无奈中狠狠地用竹篦篦自己的头发。一个亮晶晶的虱子被卡在竹篦间,摇头晃脑地挣扎——自己头里也爬进虱子了,自己不正是这虱子吗?等待这个虱子的是指甲的挤压,是身体的肢解,而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母亲的开门声打断了阿毛的思绪。母亲看到对着竹篦子发呆的儿子,接过竹篦子,一副自责的样子说,自己年纪大了,小华有了头虱都不晓得,害的梅花头上也有了虱子。阿毛愣在那里,半晌无言。母亲接着问:“你也有?”。
阿毛面无表情地说:“嗯,我也有。”
“篦到几个?”
“一个。”
“扣死没有?”
阿毛摇头:“还卡在篦子里。”
“为啥不扣死它?”
“我正扣呢。”阿毛重新接过篦子,捉出那个已经吸饱的小家伙,用拇指和食指扣住后紧压在指甲上,稍一用力就扣死了它。
虱子死了,自己呢?阿毛又联想到了自己。
母亲虽然眼花,但儿子拉长着的脸还是很明显地告诉她:儿子有心事,联想到梅花走进灶间时生气的样子,她断定,儿子和儿媳肯定又吵架了,而且肯定是因为小华的头虱,虽然梅花没有把小华长头虱的事情责怪自己,但毕竟与自己粗心大意有关,要是早一点发现,就不会传给梅花和阿毛。母亲流露出自责地样子对儿子说,不要和梅花吵架,你俩越是吵,她的心越是不安。阿毛回答说,没吵,他跟梅花好着呢。
“你以为我的眼真老花啦?”母亲显然不高兴儿子撒谎。
“姆妈眼睛好着。”阿毛语气轻松,但脸上的肌肉却无法轻松。
“梅花刚才还好好的,你说她现在为啥生气?”
“不晓得。”
“你俩全是急性子,想法都在脸上,瞒不了的。”母亲回过身,看着儿子,声音很淡,“你不说也就算了,反正都是我的错,你就不要和她吵了。”
“跟姆妈没啥关系。”阿毛脱口而出。
“怎么没关系!我要是早一点发现小华头上长了虱了,那你和她也不可能会传染上。”见阿毛不解的表情,母亲跨进门厅的脚缩回来,“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是!”
想收回刚才的话已是不可能了。母亲肯定会问自己为啥说不是,或者追问另外的原因,阿毛怪自己的嘴上没装锁,讲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只得低着头使劲篦着头发——这个动作一方面可以掩饰自己的心慌,另一方面可以考虑怎么搪塞母亲的追问。
还好,母亲没有追问原因。母亲见阿毛认认真真地篦着头发,知道阿毛心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