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间的拥抱。枝干太粗,根本没法搂它入怀,他侧着脸紧贴树干,良久后松开。这时,他忽然想到明观叔生前说的话和梅花肚里的孩子,心事重重地说:
“我心里还有二件心事想问你,第一件事是,明观叔生前让我不要和陶富文斗,我睡了他娘子,我会死在他手里吗?第二件事是,时间这么巧,梅花肚里的孩子是谁的种,要不是我的种,那一定是陶富文的了。”
老榆树没有发出声音,阿毛想了想:“老榆树,你不说话,是不是不晓得?”
仍没有树叶的唰唰声。
阿毛在没有得到dá àn的情况下回到了家。
站在家门口时,阿毛用力拍打脸颊,不能笑,绝不能笑,要跟以前一样绷紧脸。母亲没睡,梅花没睡,两个女人都在灶间等着自己回来,打着毛线的梅花坐在桌前,竹篮里的毛线团在梅花抽动毛线的一霎那滚动跳跃着,他左看右看都觉得跳跃的不是毛线团,而是他胸膛里欢畅的心;坐在灶跟煮水的母亲的脸庞被火苗映得通红,原本桃核般的脸今天成了番茄,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母亲从灶跟走出来,关切地问:“路上没事吧?”
梅花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比划:“没把小妹半路抛下吧?”
“路上没事。”阿毛先回答母亲,然后对梅花比划:“没有把小妹抛在半路上,把她送到娘家村口,我还听见她娘家的狗叫声。”
第一次撒谎,阿毛的额头渗出不少虚汗。转念一想,这事天知地知他知小妹知。朱小妹不会笨到告诉他男人,也就慢慢放下心来。梅花盯着阿毛眼睛看了很久,慢慢地比划:“当心,狗可凶了。”
“对,那狗叫声是凶。”
“没事就好,我烧完水后你和梅花擦个身,早点休息。”母亲走到风箱口拉动风箱,灶膛里的火已经熄灭,母亲的努力没有让灶膛重新燃起火苗。
梅花把刚起头的针线卷起来放在竹篮里,走到灶头前,掀起锅盖,看到锅里热气腾腾,让母亲回房睡觉,她负责把水烧开,把母亲推进了东厢房。灶间成了阿毛和梅花两人世界了,阿毛朝梅花比划,他累了,他想喝茶。梅花把长凳放在灶边示意阿毛坐下,自己坐进灶跟,左手添柴禾拉风箱,右手比划:
“阿毛,我有话对你说。”
“我看着。”阿毛的手势像他的心情,很是骄傲。
“以后都用这个眼神看我,好吗?”
“现在的眼神?”
“对,我喜欢你这种眼神,这个眼神就是结婚时你看我的眼神。那次队长睡了我以后,你就没有这种眼神了。”梅花眼睛迎着阿毛眼睛,“本来,我想孩子出生后,我就可以看到这种眼神了,现在,我提前看到了。答应我,以后你就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喜欢你前段时间忧郁无神的眼神。”
“我为啥没感觉到?”阿毛站起来,打开壁橱,把杯子拿在手上。
“你怎能看得到自己的眼神?”
单纯可爱的梅花看到男人眼神里没有惆怅与无奈,露出了幸福纯真的笑容。这张笑脸被灶膛里刚燃起的火苗映照得成熟透的红苹果了。她把男人手中的杯子放到地上,抓着他的手背探进她的衣角,放在她的肚子上,让男人摩挲她光滑的肚子,用右手与男人进行着交流:
“肚皮绷得很紧,姆妈和刘婶都说是个儿子。姆妈还说了,朱小妹怀胜利和前进时,肚皮也这么紧。”
“姆妈摸过小妹肚子?”
“有啥奇怪的。”梅花在男人手背上拧一把,“难道你也想摸她肚子?
“你啥话,我怎会想摸她肚子!”阿毛抽出手为自己辩解。
“我晓得。”梅花重又把男人的手贴在她肚皮上,“你喜欢儿子,我一定养个儿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