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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来到房间。先把外套脱下来放在写字台上,又把裤子脱下来放在凳上,穿着红色头绳衫黑色头绳裤,俯卧在床上,指着自己的背,意思是可以揉了。

    “翻过来,我要从你的胸部开始揉起,一直揉到你的脚底,让你舒舒服服地享受男人的力量。”阿毛比划。

    “不,我要你揉背。”

    “我要揉胸。”

    “我背酸,胸不酸。”

    “背酸也要揉胸。”

    梅花拗不过阿毛,转过身仰卧在床上,眼睛看着帐顶。阿毛把拐杖支在床边,脱下棉袄和外裤,笑嘻嘻地爬上了床。他先把双手放在梅花眼睛前搓洗,随后将手心在梅花细长的脖子上轻轻地揉捏。梅花上身触电似的颤动了几下,随即就让阿毛的揉捏征服了,感觉肌肉在一点点地放松,毛孔在一点点地舒展,身体在一点点地飘升,像羽毛一样凌空飘浮着,她索性闭上眼睛,好好地享受起这份惬意与舒适。

    阿毛揉完脖子揉双肩,揉完双肩揉两臂,在拿起梅花的左手准备捏手时,却停在了那里。

    “怎么不揉了?”梅花睁开了眼睛。

    “你的手?”她比划问。

    “没事的。”梅花草草地比划。

    梅花的比划却像风中的粒粒细沙,吹痛了阿毛的眼睛。细皮嫩肉的这双手,第一次参加生产队劳动,就活生生地磨出两个水泡,只是为了给队长留个好印象,多拿点工分。手心这么大的水泡,你却轻飘飘地“没事的”三个字,老实可爱的娘子啊,你不嫌弃我是个跷脚,不嫌弃我有过娘子,甚至没有问过水珍的事情,以后你不能讲话,我就是你的嘴巴,你不能听声音,我就是你的耳朵,我会让你一辈子幸福阿毛在她手心里写了“相信我”三个字。

    “相信啥?”梅花微笑地比划。

    “让你幸福。”阿毛很严肃地比划。

    梅花跟着村里的男劳力,连续敲了五天的麦泥,把桥圩和堰上30亩大麦田细细地全敲了一遍。第六天梅花和队里妇女一起,给油菜施磷肥了。相比较敲麦泥,施磷肥是一项轻松活,只须低头弓背弯腰,掇一小把磷肥在每棵油菜边就可以了。让陶富文感到奇怪的是,施了一天磷肥后,队里其他妇女准像吃撑的母鸡一样摇摇摆摆地走路,梅花却像装了滑轮的辘轳,看不出一丝腰酸背痛的迹象,即愁眉苦脸,也不怨声载道,而且“啊啊”的笑声还从队里的水泥场一直飘到油菜地。陶富文根本想不到,每天晚上梅花都累得爬不起来,是阿毛用手揉捏和àn 一,她翌日才又充满着活力。

    梅花还琮忘记耕种自留地菜园。如果说水珍是个织布高手,梅花就是个农田能手。惊蛰过后,她用洋钞在自留地里整理出三块方方正正的菜畦,傍晚收工后拾掇点鸡粪兔粪,上面盖些捡来的枯草以增加土地的温度和肥度。东边菜畦上,种上青菜,中间菜畦种上洋葱韭菜,四周下了豌豆和蚕豆,西边那块种了几颗“老来红”熟瓜和南瓜。“老来红”熟瓜是专门给母亲吃的,母亲的牙齿不利索,梅花专门到娘家拿来“老来红”瓜籽,在场角培育出瓜苗,然后进行移栽。“吃这个瓜不用嚼,舌头舔一下就能咽进肚里。”梅花向母亲比划这个手势时,把洁白的牙齿往里磕,做出嘴里没有一颗牙的老人用舌根啃熟瓜的动作,引得母亲笑地流了一地的口水。

    春天的这块自留地,青菜洋葱韮菜绿油油,豌豆蚕豆像竹园的春笋往上攀升,熟瓜南瓜尽情地向外伸展茎条,三块菜畦像母亲的心情,更像阿毛的心情,眉尖的毛孔里都透着喜悦和满足。开刚蒙蒙亮时,梅花会拿着镰刀水桶,一棵棵地给青菜韭菜洋葱浇水,给蚕豆豌豆松土,给熟瓜南瓜盖土施肥。晚上收工回来后,拔几棵青菜,割几棵洋葱和韭菜,把老的青菜叶掰下来喂兔子,嫩的菜叶炒着吃。洋葱里面放个鸡蛋,或者韭菜里面放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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