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筝儿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家里的活有我们呢,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念书,要想帮忙下学后再帮,可不能耽误了功课。”
周友平也点头,“是啊,你小子要像你大姐夫和陈二哥一样,好好跟着夫子念书,以后也给我们家考个秀才回来。”
“爹,你放心吧,以后我不单考秀才,我还要考举人,考进士,像陈家大哥一样做大官!”周亭景发表自己的豪言壮语。
周筝儿好奇道:“你以前不是说想做买卖吗,怎的现在又变了,想做大官?”
“我们家现在已经有大姐和大姐夫在做买卖了,还有三姐也会做买卖,就差一个当官的。”小小的孩子却有自己的理由,“我听人说了,只要家里有做官的人就可以不服劳役。三姐,我告诉你,服劳役可惨了,表姐夫就是因为服劳役把手废了的。”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郑柱子手废了那会儿,这小子还没出生呢,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周亭景翻翻白眼,“大家都在说呢,我又不是聋子,当然能听到。要不是因为表姐夫不能做活,墩子哥也不会不念书了。”
郑柱子和谢巧玲两口子的孩子都几岁了,可两个人一个手废了没心思做活,一个压根就没想过做活。家里的经济来源全靠郑大力,现在郑大力也老了,老骨头哪里经得住他们这种啃法。没办法,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只要让四肢健全的郑墩子接过他爹的手艺,扛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亭景,你没学过这句话吗,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君子可不会私底下说别人家的闲话,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一点也不像男子汉!”周筝儿虽然也是个八卦的人,却不想自己弟弟有这样的习惯。
周亭景乖巧点头,“我知道,陈二哥已经说过我了。对了,陈二哥让我给你带话呢,说家里收果子的时候他也来帮忙。”
因为才考上秀才,陈老夫子嘴上不说,平日里对陈谨瑜的管教却松了些,有意让他好好休整一番。
“他要来就来呗,还用得着让你带信?”周筝儿觉得陈谨瑜对她可没这么客气的。
“嘿嘿,他这不是怕你不准备他的饭菜吗。”周亭景说着就往外跑,“我和志弘表哥说好了一起去竹林子找竹子虫,他怕是已经等我好一阵子了,我先过去了!”
第二天收柠檬的时候,陈谨瑜果然早早到了,“周伯父,周婶婶,我今儿个来帮忙收果子的。”
“哎呀,哪里用得着你帮忙!”唐氏心里高兴,却真心推辞着,“你是读书人,这些活计不适合你……”
“我是你们的晚辈,这些事可不该我们做的吗?”陈谨瑜生怕周家不让他帮忙似的,拿起院子里的朱背篓背上,“坡地那边我熟悉,我先过去了!”
“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文文弱弱的,跑得到还快!”唐氏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
“娘,我也去吧,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摘,可别忙没帮上,反倒祸害我们家的果子树!”周筝儿对这个大少爷还真不放心,也背起背篓出了门。
虽然柠檬树不高,收摘果子还是不清闲,周友平一家子并陈谨瑜这个半调子帮手忙活了好几天才把能摘的都摘了。
“这些还没熟透,就让它们在树上多待一阵子。”主要是这个时代没有冰箱也没有可怕的福尔马林,更没有给果子打蜡的奇葩技术,水果保鲜还是没有攻克的难题。与其一下子摘回去放着,还不如让它长在树上。
“也是,我们这次买的酒也不够用。”唐氏考虑的是另外的问题,“等下次酒买回来的再来摘也不迟。”
“没想到你们家的清柠酿就是用这果子做的啊?”陈谨瑜拿了个柠檬直摇头,“这果子瞧着不打眼,吃起来更是能酸倒牙,却可以做出清亮的酒来。真真是果子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