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深从未曾想过,事事严谨细致的父亲会放下不可原谅的过错。看见谢异给过的资料,她的第一反应是——伪造的,但负责人一栏里躺着云安两字,末尾的安字最后一笔往下一压形成漂亮的弧形,那是云父一向的习惯。搁一块的,还有一张误诊单。
谢异的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云开深是知道的。
记得很清楚,那一年云父牵着谢异站在自己面前,说:“开深,今后就把他当成你的亲弟弟,你要好好保护他。”
云开深轻轻点了头。
小时候谢异就长的很漂亮,即便他老冷着一张脸,云开深也喜欢的不得了,天天分享好吃的好玩的给他。也不知道哪天起,他就变成了那个看似温和,却不遗余力想方设法整蛊云开深的少年。
对于谢异的改变,以前的云开深并未多想,只是时不时感慨,男大十八变。后来谢异出国,她更是松了一口气。偶尔会怀念,小时候拉着她衣袖一步步跟在身后的小男孩。
但是现在,那份资料清楚地告诉云开深,谢异父母的死,是云安造成的。既然有误诊单,那意味着这事情当初是为人所知的。为什么云安没有受到处罚,还能在医院继续工作?只能是这件事情被压下来了,那又是被谁压下来,为什么压下来,云安为此又做了什么?
如果这份资料传到院长手里......云开深不敢细想。想要质问云安,却是没有那个勇气。
云父云母为什么对谢异比对自己这个亲女儿还要好,终于有了清晰的原因——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只能做出补偿。即便,谢异作为受害者不屑这份补偿。
谢异提出要求的时候,震惊、害怕、难过种种情绪还涌在云开深胸口,但她答应的很痛快。她哪来拒绝的理由与力气?
一年为限,不过是一年而已,她云开深还年轻,有时间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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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情和盘托出,整个人都轻松了,云开深闭着眼睛静静靠在蔺墨屿怀里。
良久,蔺墨屿拍了拍她肩膀:“你觉得这是你爸会做的事情吗?你应该问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不是擅自对谢异妥协。”
云开深没有回答。
蔺墨屿看向她,才发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绵长,竟然睡着了。把人抱到卧室的床上,蔺墨屿洗了澡,在云开深身边躺下。
看着眼前熟睡的面容,蔺墨屿心里一动,对着唇亲了上去,碾转流连。她总是很坚强,很有自己的想法,就如当初分手,那般果断决绝;她也常迷迷糊糊,傻得天真傻的可爱。
待云开深闷哼了一声,蔺墨屿才停下来,长臂一捞,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一夜好眠。
云开深醒的很早,睁眼时天还蒙蒙亮,微光里蔺墨屿的脸看的并不清楚,但她感受得到那份柔和,所有杂乱的思绪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是满满的平静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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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的事情在段公子的帮忙下解决了,一个礼拜后正式离职。云开深没有告诉其他人,还是以往一般上班下班。
最近跟蔺墨屿同进同出,身边的人自然是知道她跟蔺墨屿和好了。只是,年前关于云开深、蔺墨屿、李曼云的那些八卦又被热烈讨论起来。李曼云倒是约过云开深一次,云开深断然拒绝了。有什么好聊的,她跟蔺墨屿的感情,没有任何可让人涉足的空隙。
这几天蔺墨屿为了不加班,白天高强度地工作,看得云开深很是心疼。即便如此,蔺墨屿还是坚持不让云开深准备晚饭,要么自己动手,要么出去吃。
吃完饭两个人就宅在家里腻歪。
蔺墨屿特别喜欢把云开深当抱枕,时不时亲亲发梢、亲亲额头、亲亲嘴儿,偶尔情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