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昆宁的时候,正下着暴雨。不过是下午三点多,阴云层层的空际压下来,灰蒙蒙一片,整座城市有如已经入夜。
森然的雨幕拍打着地面,飞溅的水珠把云开深鞋子浇了个半湿。
“下这么大雨还怎么回去啊。”
蔺墨屿把她往后拉了一把:“站里边点,鞋子都湿了,我叫了陈晨开车来接,过会就该到了。”
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街上亮如白昼,下一秒又成了一片黑蒙,轰雷声滚滚而来,像是要震破这天际。
手被蔺墨屿紧紧握住,云开深脑袋靠在他手臂上,顾自傻笑。
这样的天气总能让她想到那个雨夜——心动的缘来——蔺墨屿也是从那天开始注意我的,这并不是单恋啊——这让她不自觉扬了嘴角。
熏黄的车灯光射洒开来,雨束在眼前变得清晰。蔺墨屿脱下外套罩在云开深头上:“快上车。”
冬日寒风凛冽,这下雨天空气更是冰冷,云开深看他穿着单衣有些心疼,迅速钻进车里,蔺墨屿一坐下来就把外套递了过去:“你傻呀。”
蔺墨屿笑了笑,拂拂肩膀,才接过衣服穿上。
云开深靠过身子去,帮他扫了扫头上的水滴:“真傻,真的傻。”
前头的陈晨看不下去了:“你们这样秀恩爱,让我这个单身贵族情何以堪。”
“单身贵族好啊,”云开深笑道,“可以左拥右抱。”
“弱水三千唯取一瓢饮,我可是个深情的汉子。”
“噫?难道你已经看中哪一瓢了?”
“没有,你要不要帮我介绍一个?你酒吧街卖艺那位朋友就不错。”
车窗被雨水洗刷过后沾满了纵横错乱的水痕,车外的一切都看不清明,只有偶尔扫过的灯光形成朦胧胧一团光晕。
或是听到瑜琳生病那一刻心里腾起的那种不安,陈晨这很平常的一个问题,云开深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废话少点,先找个地方吃饭。”蔺墨屿沉声说道,握着云开深的手紧了紧,瑜琳的事情他听她说过了。
“我命苦啊,这样的雨天还要出来当司机,当司机就算了,可怜被迫成了电灯泡还被嫌弃。”陈晨语气里满是委屈,说完还长长一叹。
云开深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蔺墨屿宽大的手掌很是温暖,手心相连,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传过来,一丝丝袭入心口。
……
“你真对瑜琳有意思么?”静静吃着饭,云开深突然开口。
明亮素净的餐馆,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风景相框,说不上什么格调,却也有一番特色。
放下手中的筷子,陈晨疑惑道:“瑜琳?”又立马反应过来,“你说作画的那位美女吗?当然,很美好的一个女孩。”
“她生病了,明天我要去医院看她,你要没事可以一起过去。”
陈晨眉心微蹙:“很严重的病?”
“……不知道。”
……
四十平米的小屋,显得有些拥挤,在莹白的灯光下,透露出小小的温馨感。
“箱子放门边就行。”
“哦。”
“坐呀。”
“嗯。”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蔺墨屿,云开深颇感局促。
蔺墨屿以前来过一次这小屋,那天是他的生日,云开深坚持要亲手给他做顿饭,蔺墨屿勉为其难答应了。结果,饭倒是煮的蛮香,然而菜不是太咸就是过淡。后来,两个人坐沙发上聊天,蔺墨屿坐得极为端正,云开深就靠着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结果就睡了过去……
云开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她睡过去发生什么,反正她第二天醒来时是躺着在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