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样吧,你去见见财政所的张所长,看看现在账面上还有没有钱,要是还有的话,别的开支先放一放,先让财政所把你这三万块钱解决了,你去吧,见我张所长,你把我说的这些话说给他,就说是我说的。”
杨云斗皱着眉头说:“范镇长,这恐怕不行吧,财政所的每一笔开支,都必须经过你的签字,我这么红口白牙的去跟张所长说,就是以你的名义,他能听我的?这样吧,我写了一份申请,你看一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在上面签个字,有你的签字,财政所才能认呢。”
杨云斗把写好的申请放在范留群的面前,又掏出来一支笔递给了他,范留群皱着眉头,很不情愿的在上面签了字。
杨云斗拿着申请正要往外走,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又折回身来,看着范留群说道:“范镇长,你别嫌我啰嗦啊,我想了想,光有你的签字还是不太保险,这份申请有了你的签字,财政所肯定是要认的,可是,要是没有看到你非常坚决的态度,财政所说不定还会继续往后拖,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在这上面再加上几个字——马上解决,财政所看到你这样的态度,肯定不会再往后拖了,你就受累再写几个字吧。”
范留群很不情愿地说:“不就是三万块钱吗?看你那啰嗦劲的。”
说归说,范留群还是在申请上签下了马上解决这四个字。刘岩在跟前呢,他得赶快把这个事解决了,让杨云斗马上滚蛋,免得他再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
杨云斗走后,刘岩仍然没放过范留群。
刘岩沉着脸说:“现在老杨走了,你给我交个实底,镇政府每个月到底收多少地税?”
范留群知道*烦来了,但他又不想立马缴械投降,他心里还存着一点侥幸心理,刘岩这样问,说不定只是在诈他呢,于是便吞吞吐吐地说:“刘市长,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具体的数字我不是很清楚。”
刘岩直截了当地说:“那好,我把我清楚的给你说一说,镇政府向每个水泥粉磨站每个月收的地税是十二万,对吧?”
范留群没有吭声。
刘岩又接着说:“我有点想不通,每一个水泥粉磨站每个月缴纳的国税,大概在一百元到一千块之间,地税的收取,应该是国税基数的百分之八,就按最高的一千块计算,乘以零点零八,最高也就是八十块钱,这这个十二万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范留群慌慌张张地说:“刘市长,你可能不是太清楚,地税这一块,各个水泥粉磨站交上来的大都是资源税。”
刘岩问:“什么资源税?”
范留群说:“是石灰石资源税。”
这时候,范留群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他知道,这个事瞒不住刘岩。刘岩在水泥厂干过,管的又是技术这一块,在这方面,他比谁都清楚,和刘岩相比,范留群只能算是个门外汉,在这上面跟刘岩玩心眼,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
果然,刘岩开始给他算细账了。
刘岩说:“石灰石资源,应该是一、有煅烧车间的水泥厂的大宗消耗,像鸿畅镇境内的这些水泥粉磨站,石灰石消耗的比率很小,在水泥掺和比当中,石灰石的最高掺加量不能超过百分之五,超过了这个比例,水泥的后期强度就会严重下降,从而导致水泥质量的严重不合格。就按最大掺加量百分之五计算,在鸿畅镇境内的这几家水泥企业,每一条生产线的生产规模大概在每个月七万吨左右,扣除四到五天的设备检修时间,每个月的产量也就是在六万吨上下,按六万吨计算,石灰石的掺加量应该在三千吨左右,石灰石的资源税是每顿两元,那么,每一个水泥粉磨站每个月应该缴纳的石灰石资源税应该在六千块左右,再加上基本的税项,也就是在六千块上下,你这个十二万到底是怎么来的,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