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驴肉火烧店的门口坐了一位二十来岁,模样敦厚的小伙子,见我走过来,微笑道:“老板,来个火烧?”
“你这店转让?”我问。
小伙道:“哦,我们老板不在,您先坐下等会,我打电话叫老板来。”小伙子麻利的给我搬了个塑料凳子,给我散了根烟,然后打电话叫人,打完电话道:“您等两三分钟他就到了。”
这小伙子态度挺好,看模样也是个不错的伙计,可惜这店太烂了。几分钟后,一个矮瘦的中年人小跑着过来,喘着气,给我散烟道:“兄弟,你想盘这店?”
我以不屑的表情看着这店面道:“多少钱?”
矮瘦中年人道:“没多钱,五千块。”
这个店铺虽很狭小,地势却比较繁华,五千块的确不多。
我说:“你这些家当我全要了,便宜点。”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这个店铺装修几乎不值钱,那个冰柜能值两千左右吧,加上那些做驴肉火烧的家当,除过转让费也就五千左右。
矮瘦中年人沉吟了一会道:“所有的家当都算上,便宜点给你一万块。”
我说:“老实讲,你这店实在不怎么样,总共五千块不错了。”
矮瘦子苦笑着道:“兄弟,你是在开玩笑吧?”
“价太高了,我再考虑考虑吧。”我皱着眉说完:转身就走,这招叫欲擒故纵,今天李为民还给三轮车司机使过一次。
果然那个火烧店老板叫住我道:“兄弟,再加点,八千怎样?”
“最多六千。”我说。
“我再亏一点,七千块。”
“六千五。”
“取个吉利数,六千八成交。”
我假装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我没带钱,明天来办手续。”
想想我这段时间的遭遇,跟活在网络小说里似得,看谁见过小说里用不小的篇幅为几百块讨价还价,这说明现实往往比小说里残酷很多。
坐公交回去的路上,我一路想着接下来的几天怎么过。盘下这个驴肉火烧店需要六千八;梁山好汉要来了,我必须租下一整栋楼,需要两万块,这还不算押金;还有梁上好汉的伙食费,每人每天按吃十块钱方便面的标准,一个月就要三万多。我现在所有的资金加起来才两万二,哪里弄那么多钱呢?
就算这个驴肉火烧店赚钱,也要有个时间啊,再说这一个小店,能养起我们一百来号人吗?
愁啊愁!我都想直接去火车站,然后上一趟随便去哪里的火车,关掉手机让谁也找不到我。
可我到底惹谁了?凭啥要离家出走?我越想越恼火越想越郁闷,一股怒气集结在我胸口,一拳砸在前排的座椅上。
坐在我前面的一个女孩“呀——”的尖叫一声站起来,我吓了一跳,啥时我练成了隔山打牛了?
她尖叫之后,却没有看向我,直接挥起粉拳砸向坐在她旁边一个家伙的脑袋。
我和这女孩坐在靠窗的座位,那个被她打的家伙,抱着脑袋向车门跑,女孩不依不舍,双手轮着王八拳向那家伙打去,嘴里还大叫着:“抓贼啊,抓贼啊!”
这女孩的身材矮小,应该还不到一米六,被她打的家伙貌似有一米八,且比较壮,却一直抱头鼠窜,终于被那女孩的王八拳骚扰的不行了,扬起胳膊随便一挥,女孩就被推倒在地。
在这整个过程中,全车的人都静静地看着,没人上去帮忙也没人说一句话,连我这个本该英雄救美的第一男猪脚也无动于衷。
女孩在被推倒之后,马上又站了起来,这时她手里倒提了个高跟鞋,用鞋跟向那小偷砸去,嘴里的台词换成了“打死你!打死你!”
那小偷被高跟鞋砸的不断发出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