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微微敛颌,倒也并未多说什么,反倒是微弯了身子,向苏烟伸出手去,一如三年前那大雪肆虐的夜里,他想要扶起她而伸出的手一般。
在顾寻于灵儿眼中,苏烟自还是那双目盲的女子,眼下要上楼了,又不叫灵儿跟着,那自然是要他顾寻扶着的。
苏烟将手轻轻的放在顾寻手腕的袖袍之上,倒也并不去拉他的手,顾寻也并不在意,只当她是瞧不见他伸出的手,如此,二人便一同上了二楼。
到了那只属于苏烟的小小画房,其中有一张几近透明的帘幕相隔,帘幕后便是苏烟以往总在其中作画的那小桌。
顾寻快走了几步,将其中两个木椅取来,又扶着苏烟在其上坐下之后,自己亦坐了下来,开口道:“烟儿要与我单独攀谈,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烟点了点头,心中又一次想起了那些惊心动魄,是时静默几息,才试探着开口道:“顾老板上次曾说,有一位友人乃是茅山的道士对吗?”
顾寻眼波一闪,不知她为何会如此问,便道:“是有一位友人乃是茅山道士,烟儿如何如此问?”
苏烟欲语还休,当真到了顾寻面前,那些诡异的事情,她又不知该如何出口,而她双目可以瞧见一事,依涟止之言又是绝不能告知任何人的……那自然,亦是不可以告知顾寻的。
想了好一会儿,苏烟才开口道:“许是我多疑罢,毕竟在府邸之中我无所倚仗……所以,平日里自己一人常会胡思乱想,双目盲听的话本也就多,难免就会想起良多……”
顾寻闻言垂目,在苏烟有些恐惧的脸上扫视了几眼,才道:“可是想了不干净的东西,心中生了惧意?”
苏烟点了点头。
顾寻轻轻一叹,道:“你到之时,我便瞧着你气色不佳,我本以为是近日气温骤降你染了风寒,却不料想是心中有事。”
“恩……”苏烟点了点头,道:“顾老板,我今日来其一是为上次旷了的画约致歉,其二,便是想向顾老板讨教一些茅山之术,那般,我心中也会多少好过一些。”
顾寻一愕,半晌才抿了唇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笑罢了才道:“烟儿,我哪会什么茅山之术,友人知会我的那些,也不过就是些皮毛之术罢了。”
苏烟不语,只见顾寻正了色又道:“你的事,我也不知详情,不过能叫你怕成这样,皮毛之术想来亦是无用……不如,我将友人赠我的那把桃木剑赠予你罢。”
苏烟眸色一闪,桃木剑……自古相传的辟邪之物,都是以桃木剑为主的,那若是将桃木剑拿在手中,亦不失为一良策。
“顾老板……”苏烟道:“那桃木剑,是你友人相送的,若我带走,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话说的倒是周全,不仅是吐意接过了这桃木剑,也将那闺房女子的不好意思表露了出来。
顾寻又是一笑,开口道:“烟儿与我还客气什么?”
而在姑苏城之中,除灵儿之外,能够让苏烟不那般生分,也确实就只有顾寻了。
如此,苏烟也便就点了点头,道:“好,那便谢谢顾老板了。”
顾寻“恩”了一声,起身向外走去了。
不多时,顾寻便已折返,手中还拿着一个木盒,那木盒长约二尺有余。顾寻道:“烟儿,这便是那把桃木剑了。”
苏烟道:“谢过顾老板了。”
顾寻还是一如往常的细心,单看他此时动作就觉得那大木盒很沉了,可若是除去了那木盒,苏烟一介女子,将一把桃木剑带回苏府想必也是极为不便的。
“烟儿,单带把剑回去不仅不便,我也怕在路上折损剑上灵气,只是这盒子极其的重……”顾寻话语一顿,复又开口道:“这样罢,我将这木盒帮你送至楼下,再帮你拦了马车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