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止此言一出,那红衣小娃娃身影猛然一颤,若说了听起来就似是胡诌,在其头手上的痛觉乃是最激烈的,这会她亦是觉得比方才还要更痛上几分了。苏烟在心中轻念着:“快醒来,快醒来。”而后才轻颤了眼睑,张开了眼睛来。
张开眼睛的瞬间,苏烟脚踝一软,向后虚退一步……眼前之景,竟还是喜堂!
她到底是醒不过来,还是这梦境亦是真实?她为何有那般真切的痛觉?
……等等,苏烟在心中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上一次她初见涟止,是如何从梦中醒来的。
那一次,是涟止的手握在那血红色的帽缘之上,问她是不是想要看看他的真颜之时,她便惊骇醒来了。
那么此番……她是否是只要再掀一掀涟止的帽缘便可醒了去?苏烟柔荑颤抖着,缓缓向涟止的血红色帽缘探去,不管这个方法对不对,她都只能试上一试了。
涟止并不动作,可苏烟的手指连那血红色的帽缘愈是近,她便抖的愈发厉害了去。要翻看一个阴鬼的真颜,谁能不怕?可眼下她没得选,她更害怕她会在这地方再也醒不过来。
苏烟的手指,此时已然握住了涟止的帽缘,她只觉得他低垂的下巴上扬了分毫,就好似有冷冽目光顺着那血红色斗篷望进了她的心底。可事已做到此,再回头已然来不及了……苏烟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手指使力上翻,欲掀开涟止的帽缘。
然下一息,极为冰冷的触感便握上苏烟的手腕,涟止的手并不使力,可却叫她觉得,哪怕再动分毫都是妄谈。
随之传来的,是涟止那比手指的冰冷还要再冷上几分的声音:“夫人欲见?”
苏烟心底一凉,她分明摸上了涟止的帽缘,却还是没醒来,而让她更凉的,乃是涟止道:“便使夫人见。”
苏烟又是觉得脚底一轻,下意识的尖叫出声,可一声尖叫都还未到头,便觉得自己的身子忽而放松了去,却与床榻的柔软之感不同,这乃是一片虚无。
她的身下,此时此刻甚也无有,可是她却是只觉舒适异常,甚至有气流拖着她,随着她的动作波动着。
“此生惟吾妻乃可掀吾衣帘,看吾真颜。”
随着这句话,涟止抬手,饶是一挥,那血红色连帽斗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半开露着胸膛的血红衣袍,腰际由一条腰链微微系着,若是仔细看,那腰链是由一种动物的鳞片串成的,鳞片同样血红色,宛若扇形,一边圆润,一头尖锐。
苏烟在这一瞬息间,目光忽而就定在涟止腰际的鳞片之上,不敢向上分毫,她曾想过许多次,想涟止的真颜到底是什么模样,可下一息,她竟是连抬眼看一看的勇气都没有。
涟止的身子并未停滞几息,而是向苏烟走了过去,苏烟就看着那血红色的开叉长袍随着涟止每次抬脚向旁侧滑落,露出精壮的小腿,上面肌肉紧绷的弧线显得很是好看。
转瞬间涟止便已然站在了苏烟旁侧,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逼她抬眼与他对视。
涟止的容貌便就那么清晰的落入她的眼眸:一对斜向上挑的剑眉,眉头乃是纯黑之色,可越向眉尾而去,便越偏向丹砂之色,到了眉尾之处,已全数变为了丹砂色;而他一对剑眉间,有宛若秋毫笔描出一道精细红痕,位置就正映着似秀峰一般的光洁鼻梁,顺着鼻梁向上望两侧,乃是一双桃花眼,眼尾上翘,越到眼尾处睫毛便越是浓密,且带着似有若无晕开的朱砂;而不仅如此,就连同他的眼眸之中,瞳孔都是似红中染黑,又似黑中点红,望着这本是不笑也该有三分情的眼眸,苏烟察觉到的只有深深地桎梏,无法逃离的深渊,与侵肌刺骨的寒冷。
涟止垂目望向苏烟,散着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从耳侧垂落,半遮半掩着他红艳却又至薄无比的唇,那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