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仲锡心中得意地想着。
眼镜的一片镜片被打碎的江誉镠,浑浑噩噩的想要逃离香港,回去广州。在火车站的半岛酒店,江誉镠被一辆豪华轿车给撞了,之后,他魂牵梦绕的女人——lily,雍容华贵地下车来。
可惜,此时的lily已是有妇之夫。身为贵妇的她,如何还能认得面前的乞丐是18年前的江誉镠呢?
lily扔给他一点儿钱,厌恶地离开了。
江誉镠失魂落魄,喃喃道:“没理由的,她没理由不认得我的。”摘下鼻梁上的破旧眼睛,呆呆拽在手里,“她不认得我,也该认识这幅眼镜啊。她赞过我这幅眼镜的!”看着离去的lily,江誉镠痴痴问道:“为什么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要在我最落魄最潦倒的时候,你才出现啊?”
哀莫大于心死。
心死如灰的江誉镠,1948年冬,从一列火车上跳下,回到了广州石滩桥的兰斋农场——江孔殷现在的居所。此时的太史府门庭破落,不复当年风采了。江孔殷身边的妻妾,也只剩下三奶奶一人。
而十三郎大脑受到猛烈的震荡,人变得疯疯癫癫。整天胡言乱语,一时又很正常。
火车上的这一跳,告别了风流倜傥的南海十三郎,留下的,只是成了疯子的江誉镠。
旁白:“1950年后,戏行中人传出,有人见到十三郎回到了香港。有人说他经常流连在中环百步梯永吉街一带。有人说他打扮的像个乞丐,语无伦次,居无定所,流浪街头。”
退隐多年的薛觉先找到了疯癫流浪的十三郎,带十三郎回家,要帮他好好捯饬一番,并帮他换副眼镜。
江誉镠:你做人不要这么执着,双眼见到的未必是真的。其实,做人何必看得太清楚?随便就算了。你想看清楚一点,就用有玻璃镜片的这边;眼不见为净,就用没有玻璃镜片的那边。每件事看得太清楚,很痛苦的。
薛觉先要给他放水洗澡。
江誉镠:我不洗澡,洗心。做人,只要心干净就行了。你放一缸水给我,我喝一勺子就行。
你说,江誉镠是真疯了,还是假傻?
1959年,街头流浪了十年的江誉镠遇到了唐涤生。此时的唐涤生,已如当年的南海十三郎一般,声噪一时。
唐涤生:相见若似梦,自从别去匆匆。此刻再重逢,咫尺隔万重。
唐涤生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江誉镠,泪如雨下。
唐涤生:我再见恩师心中百般痛,仿似宝剑泥絮尘半封。昔日壮志与才气全告终。江中雪,泪影两蒙蒙。
江誉镠也仿佛大梦一场,两人唱和起来。
江誉镠:辜负伯牙琴。
唐涤生:你莫再难自控。
江誉镠:知音再复寻。
唐涤生:俗世才未众。
江誉镠感慨不已之时,唐涤生再唱。
唐涤生:你既知我未放松,
几番觅你难自控。
你休再自弃遣恨痛,
今再遇你也是奇逢。
再相识之后,唐涤生邀请江誉镠去利舞台,观看他写的新戏《再世红梅记》的首演。
江誉镠答应了,晚上赶去利舞台的时候,却得到了噩耗:唐涤生看戏的时候,心脏病突发,过世了。
一代粤剧宗师唐涤生,自此离世,享年只有43岁。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十多年后,江誉镠流浪到宝莲寺,成了宝莲寺的知客。
宝莲寺为何会收留一个疯子?方丈给出了dá àn。
方丈:“他虽然疯疯癫癫,但胜在并不是完全迷糊。他精通粤语c英文c德文c法文。外国游客来到我们宝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