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数百年来,海水具有耐心的力量冲掉了那下面一部分较软的岩层。姑娘害怕地蹲在洞穴最里面的角落里,尽可能远离阳光和洞外可怕的辽阔,格雷夫斯面无表情地坐在她身旁。
莫恩斯猛地退了回去,吃惊地大喘了一口气。“乔纳森!”他怎么还活着?他看到了那怪物如何杀死他!不,莫恩斯想道。准确地说来他没有看到。他只看到那动物怎么伤害他,然后他跌下船,沉进了水里。可谁受了格雷夫斯遭受的那种恐怖的伤害都不可能活下来。
“怎么……?”他不知所措地呢喃道。
“当我醒过来时,他躺在沙滩上。”普罗斯勒小姐低声回答道,“我想,我最好是带您过来,这样更简单,教授。”她徒劳地试图微笑,最后不知所措地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或者他怎么还活着。唯一也许能为我们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就是这个可怜的姑娘,可她不会讲话。”
莫恩斯扫了那姑娘一眼,又立即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格雷夫斯身上。他不仅活着,显然神智也是清醒的——如果可以这样形容他的状态的话。他将小臂chā在大腿里,某人——估计是普罗斯勒小姐,在应该是他的双手的部位铺了块湿布。他将背和后脑靠在岩石上,眼睛开着,眨动着,虽然很慢;那不像真正的眨眼睛,更像是眼睫均匀的有意识的垂下和抬起。他的目光盯着虚无中的某一点,但莫恩斯相信他不想知道格雷夫斯在看着什么。
“乔纳森?”他问道。
没有回答。
“格雷夫斯博士?”
这回格雷夫斯有反应了,虽然不是很快就有的。他的目光又盯视无限中的那个可怕的点片刻,然后十分缓慢地返回现实中。
“这他妈的拖得够久的了。”他说道,他的声音是一种沙哑的、细细的假声,跟莫恩斯熟悉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相似。
“什么?”
“等你终于肯用我的头衔称呼我。”格雷夫斯格格地低声说道,“我们现在真的是好朋友了吗?”
“见鬼,你怎么还活着?”莫恩斯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你的这个‘还’字让我生气。”格雷夫斯说道。他咳嗽起来;一种干燥痛苦的响声,咳嗽时他全身都在抖动。他花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又缓过气来。
“我怎么还活着?”格雷夫斯抬起胳膊,让那块布滑下去。莫恩斯本能地身体绷紧,准备面对那可怕的景象——可它跟他期望的完全不一样。它很可怕,可是他看到的不是血淋淋的残臂,而是两个光滑发白的平面,那下面似乎有什么在动;像是拥挤的蛆或虫的活动,让他的胃突然涌起恶心的感觉。他慌忙望向别处。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不是那么容易杀死的吗?”格雷夫斯问道。他笑了,这回没有咳嗽,在脸前转动着他的残臂,沉思地凝视了一会儿。普罗斯勒小姐发出一种窒息的声音,迅速在姑娘身旁蹲下去,她不仅背转向格雷夫斯,也同时挡住了姑娘的视线,不让她看到格雷夫斯的残臂,这肯定不是偶然。
“我们是个了不起的团队,对不对?”格雷夫斯格格笑道,“普罗斯勒小姐告诉你旧金山的事了吗?”
“我们无法知道那是否真是旧金山。”莫恩斯说道。
“没错,是旧金山。”格雷夫斯回答道,“我们做了全部的工作。可你别难过,莫恩斯。你没有错。这早晚都会发生的。你知道这城市是修建在一个
地震区吗?市委会知道此事,但他们宁愿将此事保密,尤其是多年来地价在以天文数字飞涨。如果天空现在砸在他们头上的话,那是自作自受。”
“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普罗斯勒小姐咕哝道。
格雷夫斯轻蔑地望了她的后背一眼,没做任何回答,终于放下了胳膊,令莫恩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