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二楚,你这个魔鬼。”但他讲话的声音确实变轻了。
“你讲完没有?”格雷夫斯问道。
莫恩斯瞪着他,沉默不语。
“我说过:我们大家都很紧张,我不会怪你的这一失态。但两次已经够了。如果这里的一切让你无法忍受,这我理解。如果你想走,你可以走。我不会怪你。可是,如果你留下来,我禁止你再有这种表现。我们意见一致吗?”
格雷夫斯盯着莫恩斯。莫恩斯回盯着他,但这场无声决斗的结局是毫无疑问的,就像他们到目前为止所进行的每一场斗争一样。当他登上前往旧金山的列车时,他就是投入了一场他一qiāng未发就输了的战争。格雷夫斯不用费劲就赢了他。他只要到来,格雷夫斯就赢了。
因此,这一回最终也是莫恩斯垂下目光,默默地点点头。
“那好吧。”格雷夫斯说道,“现在我们真的应该沉默不语了。我感觉时间不会太久了。”
至少这一点他搞错了。有可能时间真的没有过去多久,但即使是一小段时间都可能成为真正的永恒,几秒延长为几小时,几分钟延长为漫无尽头。他至少十几次相信他听到了响声,他的眼睛至少同样经常地欺骗他,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古叻的一拐一拐的动作,但每次都证明了那只是假象。
后来吧嗒吧嗒的声音突然响个不停,那个长着狐狸耳朵一拐一拐地从他面前的黑暗中钻出来的黑影不再是梦魇了。
古叻来了。
莫恩斯感觉内心在悄悄地迅速冻结。他以为早就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这看来只属于一连串互为因果、彼此危害的错误,自从他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起,他的生活就由这些错误组成。自从哈佛的那个可怕的夜晚以来,他不是第一次再次面对这个怪物,但莫恩斯直到此时才真正理解了有些事情是人们无法做好准备的,不管你多么努力去准备。
格雷夫斯搞错了:他面前的yīn影就是掳走贾妮丝的那东西,完全是他个人的魔鬼,地狱创造和放出它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毁灭他。这跟自以为了不起毫无关系,因为很肯定这就是地狱的本质:它什么都不会白做或附带地做,而是要以它全部的权力和全部的邪恶迫害它的每一个牺牲品。
“现在别再出声了!”格雷夫斯低声道。莫恩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矮壮的yīn影,他能感觉到他身旁的格雷夫斯在全神贯注。紧接着他抬头偷偷给了汤姆一个暗示。莫恩斯的心跳得更快了,眼看着黑影越走越近,他脉管里越流越快的血液现在似乎由冰水组成,里面漂浮着刮须刀一样锋利的冰块。
古叻走近来,但它每走一步似乎都越来越慢。莫恩斯相信听到了一种怀疑的闻嗅,像是一条狗在闻嗅猎物,同时又害怕有陷阱。它没有直接走向内盛海厄姆斯尸体的敞开的棺材,而是不停地从左往右地嗅着。它的可怕的、红通通的眼睛不信任地摸向提供的诱饵,但也摸了另两只敞开的棺材,它至少直视了一下莫恩斯的眼睛,让莫恩斯十分肯定那怪物看见他了。事实上怪物也停了一停,略一犹豫后又继续走起来。
古叻在距棺材约一臂长的地方再次停下,当它仰头望向洞顶时,莫恩斯感觉他身旁的格雷夫斯吓了一跳。它不可能看不到网。但再次犹豫之后它还是继续往前,将身体弯向装有海厄姆斯的死尸的棺材。它张开可怕的爪子,想chā进它的猎物的ròu体里。
“汤姆!”格雷夫斯叫道。
怪物的头猛地仰起,在莫恩斯身旁五步远的地方,汤姆一直僵化的身影苏醒过来,成为几乎暴怒的生命。莫恩斯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可当格雷夫斯跃身而起时,响起了金属拉扯声,他觉得神庙的整个洞顶都颤抖地苏醒过来了。
古叻的反应惊人地敏捷。它像一只中弹的狼一样发出一声嚎叫,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