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
不,现在才是幻觉吧?
他抓起杯子,****向墙上掷去。
“啪”的一声脆响,杯子真正的碎了。
这声脆响似乎彻底撕破了恐怖,他忽的站起来,将柜子从门边挪开。
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住了。
他酝酿了半天,轻轻的扭动把手,缓缓的拉开了门……
门外,没有令他胆战心惊的白裙子,没有让他经过无数次想象构思出来的恐怖的脸。只有桌子、椅子……仍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他探头探脑的打量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迈出门。
一步,一步……
卧室……门……床……柜子……
他的气一下憋在了胸口。
柜子……关得好好的。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
的确关得好好的。
怎么会……
人有时很奇怪,当预计的危险没有发生倒会觉得有些失望。
他琢磨了半天危险没有发生的原因,然后战战兢兢的走进卧室,战战兢兢的走向衣柜。
手在门把手处停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猛的一拉……
空的。
汗痛快的出来了。
突然,心又是一紧,他奔向厨房。
杯子的碎片老老实实的在墙角呆着。
幻觉,的确是幻觉。
虽然在转身回到卧室之际好像看到有个白色的东西在身后闪了一下,他也触电似的回头去找,可是什么也没有。
幻觉,还是幻觉。就像是地震之后会有余震,幻觉之后仍旧会有幻觉的影子,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幻觉。
只是那个本子不会是幻觉,虽然他一直很难相信是自己杀了她,可是居然……这是怎么发生的呢?
每想到这他都要不停的问自己,可是每次回忆他都会捎带着想起那夜的碎片,然后把它们粘在一起。
当然他最希望的是这个逐渐完整的故事是幻觉,更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噩梦,他期待醒来。
能够从噩梦中醒来是一种幸福,它会让人更加热爱生活。
只是,似乎没有一个梦会做得这样长久。
六年。
这六年发生了多少事,每件事都那么真实。这六年经历了多少担忧与恐惧,每一滴冷汗都那样沉重。这六年遇到的多少人,江若蓝……她出去买菜了。
于是,梁梓将目光继续放在顶棚。
顶棚上嵌着十几二十个小灯泡,不知道哪个灯泡要出毛病,正像一直没头的苍蝇般“滋滋”作响。
他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发现屋子的格局似乎有了变化,仔细看了看,原来是cāo作台齐齐的向外移几公分,在桌面与墙的空隙处chā了几张样本,还把梳子和剪刀码在了上面。
梁梓觉得这样的设置有些别扭,显得cāo作台特别凌乱。于是走到跟前拔出那几张样本,把梳子也剪刀也摘了下来,然后费力的把cāo作台向墙推去。
“滋嘎”
地面发出了沉重的叹息,不过,仅是一声,叹息便停止了。
梁梓的身子猛的一定,眼睛越睁越大,那尚未消退的血丝此时显出鲜艳的红色,似乎就要从眼球上蹦出来。
他一下子跑到cāo作台的侧面,拼命的把头贴紧墙面。
在桌子和墙的夹缝中,竖着一个本子。它静静的站在那,似乎在等着有人去唤醒。
梁梓伸进胳膊去拿,可是缝隙太小了,手刚伸进去就卡到了。
他拼命的推动桌子,桌子却像长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他气急败坏的想要看看是什么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