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说:“是有点可恨,不过对当兵的来说也是报应。”杜荫棠接着说:“这话是咋说的?”
吴善宝说:“你想啊,当兵是干啥的,在人家面前抬不起头来,咱这个小民又算个虮子。”
林玉轩说:“任理堂这小子跟大衙门的人最好,听说在大连时他们就有关系。”
朱瑞卿说:“谁知道他咋勾搭上。”
吴善宝说:“还记得那个从奉天来的团长不?”
朱瑞卿说:“咋不记得听说姓于。”
吴善宝说:“你说他跃耀武扬威那个样,半夜三更来这疙瘩的,不知到站内有何贵干,却去敲窑子门。也该他倒霉,要是敲别人家还没啥事,偏偏敲的是任理堂的顺玉书馆。以为自己肩上扛的是上校两杠三花,别人都另眼相看。没成想,任理堂没捋那个胡子,放出两个五大三粗的打手,把这位团长痛打一顿。这还不算,大衙门来人给带走,生生给扣了一天。”
林玉轩说:“鼻青脸肿那个样,真是让人觉着又可怜又可恨。”
吴善宝说:“这不瞎说。那年闹胡子,还有蒙古土匪。张大帅带着他们打,一路下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兵还是土匪了。”
“他们把这劲用到对付日本人上……。”
“算了,算了。别说了。”
屋里沉默了,只听喝茶水和翻报纸声。吴善宝终于憋不住了:“那天,我见黑李又去你家了?”
朱瑞卿:“总去,那咋整。我也不敢吱声。”
吴善宝:“没黑李勾搭,玉花这大烟说不定还能戒喽。有这小子,玉花怕是没头喽。”
林玉轩好奇地问:“他俩整一块没有?”
朱瑞卿:“黑李这小子也真不是东西。多少年前他就惦着玉花,这下可得把了,他还能放过?”
林玉轩:“你那意思,他俩睡一块了?”
朱瑞卿:“扯淡,可别瞎咧咧。黑夜干的这种事谁还能证实去。”
吴善宝:“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不跟郑老寒说这事,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朱瑞卿下决心地说:“我看没啥不对的,告诉他也是干生气。反正玉花在我这儿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郑老寒回来了。”听到喊声屋里顿时鸭雀无声。
良久,脚步声随着笑声传来,进屋的是更夫。大伙儿见状一阵笑骂。未了,更夫说:“你们哪,知道楼下露依丝洋酒店老板,那个捷克人诺沃德尼咋说你们的吗?”
吴善宝:“这个老外他能说啥?”
朱瑞卿:“他背后说啥坏话了?看我撵不撵他出去,不租给他了。”
更夫说:“你也没惹乎他,说你啥坏话。不过,他说你们是耗子,见东家怕得象见了猫似的。今天我当了一回猫。”
朱瑞卿上来就要收拾他。更夫忙说:“别,别。我可没功夫闹,我是有正事来找你们轻闲大掌柜来的。”
吴善宝:“不在门口好好看着,上来叫啥秧子?”
更夫:“刚来两地户,送来两车大豆。说是来交租的。”
林玉轩喊到:“你这人真是的,早不说正事。庄稼佬不认识电灯泡——竟闲扯淡。”说着就往楼下跑。不一会儿,又上来说:“吴老善,是四平街的尚春晓和洪之铺。”
吴善宝:“让人跟着直接送到外栈去吧。”
朱瑞卿:“我跟着去吧。老尚头我熟悉。”
林玉轩:“你跟着去也行。等再来交租我去。”
吴善宝:“让张村林跟你去。”
铁蛋头一次来义和顺,正不住地打量义和顺二层楼房。忽然见尚春晓出来,蹦上车大鞭一挥,跟着刚出来的大白马拉着的轿车向北驶去。铁蛋有点纳闷就问:“爹,这是上哪儿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