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春晓:“你都多大了,尽寻思热闹。”
“爹,在五站那儿就能挣钱?”
“那可不,要不县老爷咋还在一面城那建市场呢。”
“爹,你不回来多好,咱也能在那做小买卖了。”
“还是不你爷舍不得这点地。”
“舍不得,舍不得,到头来地也不姓尚了。你要不回来,咱还行,咋说也算是大户人家呢。哎,爹呀,咱也上站上开个小买卖呗。”
尚春晓摇晃着鞭子大声地说:“哪那么容易,等过两年再说。”
“我说吧等两年再说吧,你非得要娶进门。要是那钱做点小买卖,也许发家了。”
尚春晓叹口气:“你都老大不小了,我这当爹的不给你找媳妇能忍心?再说不管买卖大小,都是有赚有赔,别光想做上买卖就能发家。要是那么简单都成富商了。明年要是还这个光景,你真要是想的话,我就放你出去。”
“爹,郑老寒他……。”
尚春晓:“闭嘴!这名讳也是你叫的?”
铁蛋见尚春晓训斥他,好一会儿没敢吱声。到底是小伙子,耐不住寂寞,又问起来:“东家长得啥样?他对咱家可真好。”
尚春晓:“去就看到了,高高的个子,长瓜脸,鼻梁贯:“婶子,你是老儿子娶媳妇大事完毕。这回姑娘再找个好人家,你老可就省心多喽。”
尚姜氏笑眯眯地说:“省啥心?咱不就是操心的命吗,哄完儿子哄孙子。”
有人说到:“那是呀,老儿子,大孙子,老婆子命根子。”
听到这话,尚姜氏把坐在怀里的孙子又搂紧些。大媳妇坐在车沿上跟婆婆说:“妈把狗娃子给我吧,好歇会儿。”
“没事,在我怀里还稳当些。”
正说着车颠簸了几下,人们紧紧地抓住身边可以把住的东西。坐车尾的人被颠下来,一个趔趄没抓住车板,就紧跑两步一窜又坐上了。
栓柱坐在前边右侧车辕板上,刘老板子打着哈哈问道:“这回你妹子找个好人家?”
“能啥好人家,住城里就比咱乡下强呗。”
“姓啥?家都啥人呀?”
“姓邸,仨儿儿子两丫头片子。”
“挺整庄儿。”
“提的是老二,大小子早结婚了,大丫头说是刚有人家了。”
“媒人真历害,咋就能找到这人家?”
“哪呢,早年我爹在买卖街吃劳金那几年,在那儿交的朋友。后来我爷非得让我爹回来种地,人家邸叔赚了点钱,就到中国街新市场那开了个小铺。我爹地越种越少,最后地都种成人家的了。”
“地咋少了,不还是那些吗?”
栓柱往后看一眼小声说:“我爷没后就分了家,剩下四十来晌地了。”
“你爹真行,这租子没少交吧?”
“你可别说,头几年糟透了,爷奶都没了,我和弟弟娶媳妇。这租粮也没咋交,所以今年我爹说啥也得多交些,把以前的补上。人心比心,爹这样做我也赞成。你想人家郑老寒图稀个啥呀……。”说到这忙捂一下嘴,自己又嘿嘿一笑说:“这叫我爹听见了非骂我不可。”
刘老板子:“是啊,咱这不少都是他的地户,我看对谁都不错。卖给他地的人都好了,卖给别人的现在后悔死了。”
“我爹是老大,干啥都占大头,这开销全指望地里头,要不是东家帮衬,你想我家还能过得来吗?哎——,当初爹把地契拿去典,我以为这回算是完了。地也没的种了。谁知爹乐呵呵回来。他说:‘东家还让咱种,说给别人种不放心,怕把地给种坏喽。’你瞅瞅。有没有地契能咋地,有地种就行呗,当初开荒时,一晌地才二千三百文。借的那些钱,算起来这地每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