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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郑庆义瞅她,脸上腾地泛起红云。连忙到婆婆跟前以掩饰刚才的窘样。

    还是当爹的郑老三看出门道来,说道:“义头儿,回你屋去歇歇咧。”

    郑庆义没急着进屋,放下儿子c女儿,到娘的跟前说:“娘!我发财了。”

    娘的脸上笑开了花:“哪(我)揍知道,哪儿子会有出息咧腻,小三咋儿腻?”

    郑庆义说:“挺好的,不用惦记他。等我回去再让他回来。”

    看到有些苍老的父母,头上添些许白发,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痛。想起小时候,父母打发自己上关东的情景:父亲心情沉重地说:“义头儿,你长大咧腻,哪(我né)角着腻揍不能老在家咧,明儿个上关东其(去)捏!哪揍说好咧,庄子里还有和你班儿对班儿的,你们儿搭伴儿其腻。揍瞅瞅人家儿汤河张家的那小子腻,上关东可出息咧,钱寄回来腻,全家乐得直蹦儿,都买咧好几十晌地咧腻。爹可揍指望你咧。”

    父亲眼中有些潮湿,必竞是亲骨肉要分离,心里不禁一阵酸楚。义头懂事地点点头,他虽然才十六岁,可长得人高马大,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此时他知道新的生活开始了,再也不能在娘跟前撒娇了。从小他就知道,这一带的乡亲都打发自己的儿子上了关东,虽然有的音信皆无,可闯出点名堂的人不在少数。他也知道,大哥过继给别家后,自己就是郑家的顶梁住。想到这儿,他挺起了胸膛。看着因生活的艰辛与困苦,过早地增添些许白发的娘亲,现在正为自己打点行装,泪水不时地滴落在活计上。义头扑通地跪在二老面前:“爹c娘儿,请您二老放心腻,哪一定混出个样咧腻,再回来看爹娘咧。”

    听孩子的话,做娘的忍不住抽搐起来。当爹的发话说:“行咧腻,行咧腻,时候儿不早咧。揍不是说好咧腻?义头走别哭咧,你瞅瞅揍是抹眼泪蒿子。在这个穷窝儿,咋整也不能出息咧腻。上关东揍是件好事腻,孩子有命发咧财,我回头买几晌地腻,你揍是地主婆咧。再说他爷不是在关东咧腻?好孬儿也有个照应儿。”

    当娘的马上接话说:“他爹儿,哪揍不是舍不得咧,义头儿一走腻,揍不知啥时儿才能见着咧腻。”说着泪水又哗啦啦地淌下来。赶紧扭过头去擦眼泪。

    其实,她想说的是还能不能见着。话到嘴边觉得不吉利,就改了口。父亲拿出一个很旧的信皮,递给儿子说:“揍是你爷爷来的信皮儿腻,好好记住上面的地址儿。别儿道上弄丢咧腻。”义头使劲看了看信,嘴里还叨咕着:“怀德县合林子。”

    该走了,娘把行装递给儿子,一下子又把义头搂在怀里,亲了一下后,又嘱咐说:“义头儿,揍是照顾好自个儿咧 ,找不到爷爷揍回来腻,啊——。”

    郑庆义给爹娘磕了三个响头,拿起行装就出了门。走了很远他还能听到娘的哭声,耳边顿时响起儿时常常听到的歌谣:“孩儿上关东,妈妈我心痛,紧紧拉着娇儿的手,千般嘱咐万般叮咛。”

    此时此刻义头眼里潮湿了,当年的郑庆义无法知道今后的命运如何,还能不能见到爹和娘?想想自己家过去低矮的茅草屋,屋旁的那棵小时栽的大柳树长粗了,走时才大碗口粗,现在都环抱不过来了,树枝已经是茂密的绿色,把家中的院子都覆盖了。又一个十六年了,由过去的小义头,变成了郑老寒,变成了家乡人羡慕大财主。爹娘盼儿“出息”过好日子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离开娘亲,孤独的上关东闯荡,终于成就了自己的事业——义和顺粮栈dài li店。他还会扩大,扩大到让现在的自己无法想象的大。走时说的:“一定给爹妈盖个象样的大屋。”这个承诺,已经不算什么事了。

    郑庆义轻声地唱:“孩儿上关东,妈妈我心痛,娇儿从此难相见,唯有望儿快出息,归期有盼头。”

    儿子郑常洪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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