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此时的东北,到处都是商机。当然,对于想发财的人来说,也是碰运气的投机。特别一九一三年ri běn关东厅在大连设立了粮谷取引所,操纵大豆三品的交易价格。不久相继在开原c长春c公主岭c铁岭c奉天c辽阳c安东等地设立粮谷取引所,四平街最晚也在一九一九年成立了。粮谷取引所的成立,操纵了满铁附属地大豆三品和钱钞的现c期货交易。大豆三品的投机更加盛行。郑庆义能否从中赚钱,这就是他的水平问题了。当然,在ri běn帝国主义经济侵略和掠夺与官僚压榨的夹缝中求发财,显然是难上加难。
有句古语说得好:“有命发大财,无命勤着来。”郑庆义开小粮米铺有一年了,其中的辛苦无法述说。他突然悟道:不能光等人家来买大豆,得走出去,寻找商机。过去,总是靠贾正谊三泰栈给点配额,只要三泰栈需要大豆,就到处收集大豆,从赚点利差。再就是南方来的老客主动的采购,站内的朋友让利的买卖。这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大事。想开了,觉得再也不能坐家等财神shàng én。于是他决定去大连寻找商机。
郑庆义头一次来大连,为这座城市规模感到赞叹:“到底是关东州,比五站大多了。”
郑庆义想想此行的目的,却无从下手。他漫无目的在街里溜弯。见到一家小旅馆,郑庆义心想先住下再说。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心事:爹妈对自己寄予很大希望。从光绪三十一年上关东,到现还一无是处。开个小粮米铺,也就将供嘴。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发财的梦想?想想家里的老婆,伺候爹妈,伺候孩子,也望眼欲穿。还有站里的玉花,等着赎她急不可耐。想到粮谷取引所,一心巴火指它发财,可本小,投入不多,难以实现自己的愿望。想着想着他突然觉得来到一片空旷广场,有一人正在向他招手:“二哥,这是咱家的铺子,收的大豆太多了,你看这一囤子囤子的。你得快点卖出去呀。”“去三泰栈找伯谦兄呀。”“郑老寒你别指着我了。站内来了不少ri běn人,指标分给他们还不足性呢。自个儿想辙吧。”郑庆义一看正是贾正谊。大喜道:“伯谦兄,快给十火车的指标。我铺子里的大豆装不下了。”贾正谊手里拿着一叠纸,用手背拍拍说:“你瞅瞅,发到大连埠头的,都占满了。大豆混保,大豆混保,你有这个《大豆混合保管仓荷证券》给我也行。”“你看我这一囤子一囤子的大豆,我马上给你送到站台上。”“晚了,你有新式的麻袋吗?你那麻袋不符合规格。混保是不收的。不跟你磨叽了。”“东家,东家,不好了,那儿失火了。来人呀,快救火。”郑庆义一看好像是吴善宝,又似黄三良。往远处一瞧,火苗窜得老高,通红通红的。有人拍他肩膀,回头一看是乔向斋,正笑眯眯看着他:“郑老寒,好兆头,火烧旺运啊。”郑庆义伤心地说:“乔兄咋这么说呢。”“王半仙的卦里没这个呀。”听声音好像东家方明瑞。郑庆义一看正是,带着哭腔:“师傅——,这下完了。”“寒山,不会的,王道士的卦里没这个。”“他算的不准。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一人冲跟前,伸手就是一个嘴巴:“咋这么没出息。有大哥在,你不用怕。”
这一巴掌让郑庆义吓了一跳,一下子清醒了,望望天花板,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他想起来了,这一巴掌是盟兄张东旭打的。郑庆义心里有点敞亮了,小声自语道:“这乔向斋还火烧旺运,师傅说王半仙卦里没算这个。咋做了这个梦?哪跟哪呀。还是盟兄说的贴点铺衬,不能这么没出息。成天算计啥时发财不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发财不是目的,得想法子把自个儿的买卖做大,这才是正道。埠头——,对——,伯谦兄说是埠头。”
郑庆义立刻起身往外走,一出门,见天已经黑下来。就又回到屋里。这一道都没想起先到埠头看看,贾正谊让给三泰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