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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爷爷领着他在烧锅作坊里转一圈。在这里郑庆义头一次看到了成囤子的高粱,在碾房里,伙计们先把高粱碾碎了。爷爷告诉他:“用水把这碾过的高粱拌和拌和,送到那边有个大蒸锅里,就是冒气的那个,蒸好后还得倒出来晾凉喽,再加上酒粬,装进酒窖封起来,这叫发酵。看到流出酒来就是发酵好了,这时把再装进那个蒸馏罐,就是那白色,铝的。过两天就会流出酒来,这才是烧酒。”

    郑庆义嗅着浓浓的酒糟味,天真问:“爷爷,你看有那么多的高粱,造酒多白瞎呀。”

    郑德福摸着郑庆义后脑勺说:“义头,白瞎不白瞎,那得咋看。在咱家那吃上顿没下顿的,是白瞎。可在这儿,高粱多得没地场放,又有人想喝烧酒,那就不白瞎啦。”

    郑庆义似懂非懂地点点,跑到盛酒的地方,学着人家品酒的人,用瓢擓了小半瓢就喝了一口,这一口酒还没等咽下,就喷了出去。旁边的人见郑庆义象喝水一般鲁莽窘态,都哈哈大笑起来。郑德福上前把瓢接过来,轻轻地拍打郑庆义的后背说:“你这孩子,也没喝过酒,能象喝水似的吗?”

    郑庆义低着头咳嗽了一阵子,红着脸跟爷爷来看制粬。爷爷没领郑庆义进去,只是跟郑庆义说这里是粬的地场。里面石磨声不断,不时传来驴的喷鼻声。

    郑庆义面对那么多的高粱被用于烧酒,感到十分惋惜。常常捧着高粱发呆:家里要是有这么多的粮食,我还用跑到关东来吗?爷爷那么大岁数,为了讨生活,也不惜年迈的身体给人扛活,这世道真是不一样啊。关东老百姓的主食就是高粱,日常生活中离不开它。郑庆义是乐亭人,河北的主食也是高粱米,郑庆义想起在家时,下地干活种的是高粱,干完活回家吃饭,母亲做的是高粱米饭,有时为辛苦劳作的老爹炒两菜,喝的是也是用高粱做的酒。可是,这些都是很稀罕的,平常不干活是享受不到的。可以说关东的高粱该是从河北传过来的,郑庆义怎能不有高粱情结?有时面对那么多的高粱傻看时,爷爷拍拍他的肩膀说:“义头,别发呆了,这里的高粱有的是。春天只要往地里撒一把高粱籽儿,你就等着秋天收吧。黑土地肥的流油。”这句话说得郑庆义心里直痒痒,真想弄块地种种。

    到吃饭时间了,爷爷领去餐厅,第一顿饭他竟狠狠地吃了三大碗高粱米饭。以后,当他端起一碗高粱米饭,左手拿起筷子,向嘴里扒了饭的时候,想起来时打工要饭吃的情景。特别是在家里要能吃满满一碗高粱米饭,那是多么奢侈的事?而进入关东,要饭吃也比家里强。没有觉得它不好吃。可时间一长,高粱米饭随便吃,又觉得它有点涩味。人就是这样多变的,有的时候并不珍惜它,失去了却又觉得它的宝贵。

    祖父领着郑庆义见东家。东家见郑庆义长得五大三粗,是块干活的料,就很乐意地把他留下来。随后,爷爷把自己的孙子向大伙儿介绍一下:“这是我孙子儿,请大伙多包含点。别看长的大还没到十六岁呢。”

    糟腿子们七嘴八舌地说:“老郑头,有这么大的孙子,真是有福气。”

    “瞧他长这样,方头方脑的,一脸富象。准是有出息的人。”

    “到底是孩子还不好意思啦,男人别忸忸怩怩的”

    “小伙子,好好干,长大出息了,你爷爷才高兴呢。”

    听到众人的话,郑庆义很腼腆地笑笑。爷爷又嘱咐郑庆义说:“义头啊,在这干活,不象搁家儿,干活是一卯顶一楔,你得实实称称地干,会来点事,有点眼力见儿。我也是这扛活的,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啦。记住爷爷的话了?”

    郑庆义爽快地答道:“嗯哪,放心吧爷爷!”

    郑庆义初来乍到,看什么都很新鲜。干啥都很勤快,东家看着很满意。他天天是起五更爬半夜,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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