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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小男孩儿,带着他走街串巷,长年跟帮耍皮影戏。时不时地还教小男孩儿唱几段皮影。后来,祖父跟帮耍皮影已经难以维持生计,不得已告别儿子和孙子,独自一人到关东找生计。

    小男孩儿时常想起祖父,怀念祖父慈祥笑容,想起祖父常常对着自己大声地说:“小义头儿,快快长大咧,爷爷盼你长大了好出息捏。”小男孩儿那时只会举着小手摸祖父的脸,祖父会情不自禁地用胡子拉搓的脸亲小男孩儿。被胡茬子扎痛的小男孩儿,扎着手呀呀乱喊。

    祖父凭着多年闯荡江湖的经历,在关东的怀德县合林子张家烧锅吃上了劳金。关东使他开了眼界的,他常来信嘱咐儿子,无论如何也要让孙子入学认点字。祖父的眼光是远大的,要想自己的孙子有出息,就得进学。他祈盼自己的孙子能识文断字,长大了上关东才能有出息。

    小男孩儿知道祖父对自己寄予的厚望,祖父的影响是巨大的,这让他常常抱着发财的幻想,没人时就哼哼两句祖父爱唱的皮影戏词:

    “本村有座大宅舍,陈乡宦家远近传扬。吾本

    是陈宰相的大公子,作过将军在朝堂。只因一件挂

    扬事,弃了功名转故乡。”

    这是乐亭皮影《青云剑》中《邢赞跑坡》一折的丑武生陈猛唱词。家中生活的贫寒,对官宦大户的的向往,也是爱唱这个戏词的原因。

    这个穷苦人家省吃俭用,供小男孩儿念书,好不容易拉扯到十六岁家里人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这时已经是光绪三十一年了(一九0五年)。小男孩儿长大了,再也不能在家混吃了为了家庭的梦想,为了能够出息,父亲要他上关东去闯闯在这年天气刚转暖的时候,父母只好狠狠心打发小男孩儿走上上关东的路闭塞的庄子里还不知道关东正处在激烈的战争状态。

    三月的一天,父亲把小男孩儿叫到跟前,心情沉重地说:“义头儿,你长大咧腻,哪(我né)角着腻揍不能老在家咧,明儿个上关东其(去)捏!哪揍说好咧,庄子里还有和你班儿对班儿的,你们儿搭伴儿其腻。揍瞅瞅人家儿汤河张家的那小子腻,上关东可出息咧,钱寄回来腻,全家乐得直蹦儿,都买咧好几十晌地咧腻。爹可揍指望你咧。”父亲眼中有些潮湿,必竞是亲骨肉要分离,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小男孩儿懂事地点点头,他虽然才十六岁,可长得人高马大,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此时他知道新的生活开始了,再也不能在娘跟前撒娇了。从小他就知道,这一带的乡亲都打发自己的儿子上了关东,虽然有的音信皆无,可闯出点名堂的人不在少数。他也知道,大哥过继给别家后,自己就是这家的顶梁住。想到这儿,他挺起了胸膛。看着因生活的艰辛与困苦,过早地增添些许白发的娘亲,现在正为自己打点行装,泪水不时地滴落在活计上。小男孩儿扑通地跪在二老面前:“爹c娘儿,请您二老放心腻,哪一定混出个样咧腻,再回来看爹娘咧。”听孩子的话,做娘的忍不住抽搐起来。当爹的发话说:“行咧腻,行咧腻,时候儿不早咧。揍不是说好咧腻?义头走别哭咧,你瞅瞅揍是抹眼泪蒿子。在这个穷窝儿,咋整也不能出息咧腻。上关东揍是件好事腻,孩子有命发咧财,我回头买几晌地腻,你揍是地主婆咧。再说他爷不是在关东咧腻?好孬儿也有个照应儿。”当娘的马上接话说:“他爹儿,哪揍不是舍不得咧,义头儿一走腻,揍不知啥时儿才能见着咧腻。”说着泪水又哗啦啦地淌下来。赶紧扭过头去擦眼泪。其实,她想说的是还能不能见着。话到嘴边觉得不吉利,就改了口。父亲拿出一个很旧的信皮,递给儿子说:“揍是你爷爷来的信皮儿腻,好好记住上面的地址儿。别儿道上弄丢咧腻。”小男孩儿使劲看了看信,嘴里还叨咕着:“怀德县合林子。”

    该走了,娘把行装递给儿子,一下子又把小男孩儿搂在怀里,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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