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脆油亮的北京烤鸭放到饼上,又夹了些切得极细的葱白和黄瓜丝,蘸了甜酱,两边合拢,卷个卷子便往嘴里塞。
卷子道比他那嘴大,只能吃进一半去,偏他前两日落了门牙,新的还不曾长出来,这卷子竟咬不断,倒蹭了一脸的甜酱。
兰芳在一旁着急:“你使后面的槽牙咬呢。”一面说一面拿手帕替他搽脸。
元芳垂下眼,心里寻思前世家破身亡是在八年后,那时闻书十五岁,不曾娶亲,也不曾下过场,整日里跟着爹爹打理钱庄生意,他素日百伶百俐的,大祸临头焉知他避得过否?
元芳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己失笑,前世的事如何做的准,现下已躲过吴府的大是非,只待她嫁入余家,熬过这几年,日后便是平平安安的日子。闻书机灵孝顺,由他承嗣奉养爹娘很是妥当。
元芳一面想一面含笑看着云书同兰芳二人在那里叽里呱啦,见闻书左腮边还有指甲大一块甜酱渍,便伸手将他脸扳过来拿帕子拭了,见他一张雪白的脸蛋圆鼓鼓的煞是喜人,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
闻书吃痛,捂住腮帮子道:“大姐姐恁欺负人。”
元芳忍住笑道:“不过是同你顽儿,哪里就捏痛了。”
王氏拉长了声音:“元丫头最会欺负你弟弟。”
李氏笑道:“闻书也是淘气,你姐姐素日怎样待你,教你读书识字,冷热饱饥,哪样不是她替你操心,如今别说捏你一下,便是打你一顿也自有她的道理。”
元芳笑道:“六婶别怨他了,方才确是我见他吃得好笑,故意捏他一下。他向来听话,读书也上进,拍他一下我都舍不得呢。”
说完拿手轻抚闻书头顶,闻书倒不好意思,抬眼面前放了一钵汤,大肉丸晶莹粉糯,汤汁清亮,小白菜碧绿水嫩,正是元芳最爱吃的淮扬清蒸狮子头。
站起来拿调羹勺了一个,递到她碗里,嘴里说:“姐姐吃这个。”
元芳见他如此乖巧,心中更加欢喜,伸手拉他坐下:“姐姐不用你布菜,你自己吃好便罢了。”
说话间一转头,却见玉芳紧绷着脸看着他二人,竟有些气忿忿的,对上元芳的眼神,玉芳便扭过头去。
元芳心中知她不忿闻书与自家要好,倒也不与她计较。笑着对李氏道:“爹爹为妹妹们请了位教习先生,四妹妹不妨也来一起念书。”
凌员外正与凌清对饮汾酒,闻言便点头道:“这位先生以前在郭皇商家中处馆,也是教授的女学生,甚有清名,已讲好二月初一入馆,四丫头也来一起入学。”
言罢又对王氏说:“明日拾掇出两间屋子给四丫头住,省的来回跑。”王氏看看李氏,李氏笑道:“多谢大哥大嫂,只怕她淘气呢。”
王氏说:“你这是瞎操心,四丫头从来都是个听话的。”
李氏说:“大嫂子不知道她,平日不吭不声,脾气倔着呢。”
玉芳使气叫声:“娘”。李氏笑道:“好,好,我不说便是。”
玉芳听说可以入府读书,心下倒也欢喜,便问王氏:“大姐姐也和我们一道么?”
王氏笑道:“傻丫头,你大姐姐哪里还有功夫做那些,她自己的事都到眼前了。”
玉芳接着问道:“二姐姐可以一起读书么?她如今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今日去看她正忙着给大姐姐做鞋呢。”
王氏回头看腊梅一眼,面色微沉,说:“云丫头的病时好时坏,大夫说切忌劳心,这些日子她却是不便念书。”
玉芳还待再问,李氏在暗影里伸手拉拉她的衣襟,一壁笑道:“自然是养好了身子最要紧。依我的意思,女孩儿家总以贤德女红为主,能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便够了。”
又对着玉芳说:“既是你大伯和伯娘接你住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