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段二自去应承了账房大先生,吴夫人命人在藩后墙路上买了个一进的小院,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与段二夫妇做了新房。
粉刷院墙,种树栽花又置办蚊帐枕被等一应新房所用之物,还买了个小丫头使唤。
又与珍珠打首饰制新衣,风风光光的成了亲。合府上下,有夸赞羡慕的,也有眼红嫉恨的,珍珠自然全不理会。
成亲的头一夜段二手足无措,青涩腼腆竟未能圆房,珍珠念及他自小爹娘死的早,无人教导,非但不气恼,还待他温愈加柔体贴。
第二日下厨亲手整治了酒肴,取了吴夫人与她压箱底的秘戏图与他同看,段二虽然心有执念,无奈年少血热加之珍珠又曲意逢迎,酒到浓时,锦帐鸳被中,云雨终绸缪。
第二日醒来,心中气恼却又无处说,到了晚夕,珍珠又端出酒菜来,他本不待理她,却禁不住她耳鬓厮磨,小意儿殷勤,酒酣耳热之际颠鸾倒凤,共赴巫山。
不料这一遭却是十分和美,毕竟人年青气足,食髓知味,渐渐如鱼得水,甚是和谐。
珍珠平日里处事干脆利落,遇到到这命里的魔星却变做个多情糊涂人。
凡事皆以段二为先,柔情蜜意,无微不至,段二高兴她便欢喜,若是哪一日段二对她软和些,她便欢喜的无可不可。
段二见她一片痴心,倒也感叹,心想即已为夫妇便可徐徐图之,慢慢将她收伏了再使她去查找吴知府的同谋,自此便与珍珠恩爱日甚一日。
段二平日里常常套她话,知道她对吴夫人颇为忠心,非短时日便内可以撼动,便叮嘱杜娟云儿万不可造次,遂将珍珠瞒得如铁桶一般。
自成亲后段二每隔几日总要寻些借口去杜娟院里,只道是寻他媳妇,趁便总能与杜娟或者云儿偷偷照个面。每日晚间珍珠回家他便嘘寒问暖,总能将杜娟的情形问个七七八八。
只是虽日日在账房里每一片纸他都看尽了,除去那本账簿上的登记的一笔银子外,再无所获,心里着急,却也无计可施。
如此安安稳稳的过了半年,满城桂子飘香的时节,杜娟临盆的日子也近了。
城中最擅长妇科的大夫和最好的稳婆提前半月便接到府中住下,乳嬷嬷也早已寻下。
阖府上下,皆以此事为首,上百双眼睛盯着杜姨娘的小院,都说杜姨娘此次若生出个小公子,只怕要与夫人平起平坐了。
吴知府更是每日必到杜娟房中坐到亥时才走。这一日正是浣休,吴知府一早令人传话进来要与杜娟一起吃饭,珍珠忙命厨娘准备了一桌酒菜,等到过午,却还不见人来。
使人出去一问,回是老爷的京里的一个旧识上门拜访,中午宴客多喝了两盅,此时正在内书房小憩。
杜娟平日被吴知府宠惯了,加之临盆在即,心中烦躁不安,一定要去内书房去走一走,内书房就在府内小花园的东北角,离杜娟住的小院倒也不远。
珍珠苦劝无用,只得命人抬过竹椅来,请杜娟坐上去,杜娟说:“我偏不坐,昨日大夫还说要四处走走逛逛,这会子拿它来做什么,我偏不坐。”
无奈珍珠只得和云儿两个小心搀扶着,命人抬着竹椅跟着,慢慢的穿过花园往内书房去,一面又遣人去报与吴夫人知道。
吴知府的内书房外间极宽敞,临窗一张花梨木书桌,右壁两个大书架,书架前摆一张贵妃榻,吴知府和衣卧在上面,鼾声如雷,满屋酒气。
杜娟嗅不得酒气,忙用手帕捂了鼻子,却看见对面墙边旁边一扇小门虚掩着,通往里间。
杜娟以前也曾来过书房,只是吴知府从不许她踏足里间,今日吴知府害她白等一场,她偏要赌气进去看看。
珍珠见杜娟抬脚往里去,连忙拉住:“姨娘使不得,一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