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紧紧拉着他手腕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的徐泽,时延眼神深沉。有了手心里这一份责任,他决不能再如前世一般冲动行事。
况且,时延也不知怎么帮助孙家两兄弟。
“哥?”徐泽低低唤了一声,往时延身边靠了靠。
“没事了。”时延揉了揉他的头发,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走,进屋去看书。”
“嗯。”徐泽乖乖点头,拉着时延的手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桌子上搁着不少书,是孙秀刚拿过来的,都是这个年代最简单的故事书,包括成语故事、寓言神话之类的不一而足,估计都是她女儿看过的。
“哥?”徐泽拍了一下时延的手臂。
“艹!”时延手里的书一晃,回过神来,侧了脸低低骂了一句,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哥,怎么了?”徐泽慌忙跟着站了起来。
“小泽,你想不想去看孙童的哥哥?”时延转过头问道。
徐泽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好,走!”时延推开凳子,走到门边拿起了彩虹伞,一回头徐泽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走啊。”时延招手道。
徐泽慢慢地拉开嘴角,随即从眼角满溢出来,小跑着到了时延身边,一把抓住了时延的手,重重点头,“嗯!”
跑到前院问了孙秀地址,孙秀好一番叮嘱又塞了一罐头的白开水,才允许时延带着小泽出门。此刻将近中午,天亮得刺眼,地面也白晃晃的,没走十米时延就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鬼知道为什么他给徐泽念书的时候总是想到孙寒那张脸和孙童的眼神?!
“热不热?”时延问徐泽。
“不热。哥,孙童的姑奶奶为什么要打他和他哥哥?”徐泽有些不解的问。
“不知道。”时延道。过早地失去亲人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弄通这些亲戚之间你来我往的复杂关系,上辈子他所亲密接触过的也不过徐泽一人而已。
幸好孙寒家住的并不远,走了十来分钟,徐泽喝了两次水的功夫,就到了。
孙寒家中间是一块半个篮球场大的场,场的西边是用那种日字形的水泥砖砌成的厨房,几处水泥砖横摆露出的窟窿当作通风口。北边是一间大瓦房,分为两小间,站门口一眼就能看个通透。东边是一排挺粗壮树,树下摆着一个石碾,村里一般是用来压场或者压稻壳的。场南侧连着路,路南是一片地,看着刚翻整过,挖了几道沟,又撒了薄薄的土,这当口儿,种些秋白菜或是秋萝卜都是不错的。
时延带着徐泽往屋里瞅了一眼,也没看见人,喊了一声孙童也没人应。左右观察了一圈,才看见几个弯腰弓背的人埋首田里,时延走到田边看了看,正是孙童和一男一女在忙碌。
“孙童。”徐泽喊了一声。
那三人听这一声,都抬起头来看着时延和徐泽。孙童首先笑了,满手泥也忘了,直接上了脸擦了把汗,高兴道,“小泽,时延哥哥。”
那男的大约四十岁,看了一眼孙童,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时延和徐泽,才道,“你们是谁啊?”
时延笑了笑道,“叔,你好。我是时延,这是小泽。等开学小泽就要上一年级了,以后和童童就是同学了,所以我们提前来打个招呼。”
男人又扫了一眼孙童,孙童下意识地垂着头缩了缩脖子,就听他笑着说:“你同学来找你呢,还不去跟人家说说话?”
孙童猛地抬头,在男人眼底深处瞥见那抹熟悉的温柔,心底的害怕一下子消失不见了,立刻点了点头,从田垄上一路冲了出去,笑嘻嘻地站到了时延和徐泽面前。
三个人一路走到树荫下头,时延才开口,“那是你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