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月照耀的月牙湖几乎没有任何风景,一片暗沉的世界。
白日,月牙湖还是会有一些旅人c动物过来饮水的,此刻到了夜晚,是一片无人的地带。她翻过鸣沙山,风沙扑面中,她熟练地避开了风向,在月牙湖密集的水边芦苇上,找了一片风比较小的地方,安然坐下。
秦嫣没有发现翟容的踪迹,她估计,翟容既然那么喧哗地吸引了大批唐兵追着他跑,大约也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估计到天亮,也未必能等到他。看着眼前的湖水,觉得跟他跑出来很莫名其妙,但是也很刺激。
河西上空的大风不住吹拂,那罩满天空的浓云在风的撕扯下,渐渐出现了一缕缕的破损。高空的明月若隐若现地在云的遮掩下,显出了清逸流泻的光芒。将宁静的月牙湖映照得如同一弯洒落在人间的镜子。
秦嫣坐在这面上天误落人间的月之明镜旁。
她开始回想自己翻出城墙的整个过程。不断回思,自己能否在完成刺杀□□使者之后,也按着今日的方式逃出敦煌
她反复推敲。她这次出来,翟容为她拨砖垫脚,在外城接应她,最后又为她引走唐兵的注意力可是,至少,翻前半段城墙她已经有些把握了!
自幼无数次死里逃生的她,有一种感觉,那高大的城墙一旦被她踏过了第一次,也会有再踏过第二次的可能!
她握紧小小的拳头,重建立自信,令她双眼发光。
她似乎感觉到身体里充满了一种崭新的力量。自从翟容教她武功以后,她时常能在身体里感受到这种力量的悄然滋长,而此时的云天c静湖,越过城墙带来的成就,越发让她心思澄明,体内的力量雄沛生发!
一瞬间,如有瀑布冲过玄膺,丹田里明堂涌动。
她觉眼前湖中星月之光,剧烈变亮,很快连缀成一片炫目白光。她站在那片白光中,从丹田到胸腔中一条绝细的通路在隐约建立c衰变c又重建,几经转化,此盛而衰,衰尽又长
秦嫣满身僵硬不能动弹,眼前的白光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散去。
她不懂得,这是以老巫那份心法为媒介,被她以坚定意志藏养九年的内力,正在邪气上涌。这股力量,是那扎合谷的老巫让他们修炼的。这些年,她为了能减少睡眠,从不曾停止过每日两个时辰的训练。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契机,彻底爆发开来了。
可是,这种力量,更容易发生的是胀饱经脉,破血而死。她觉得自己周身百骸均变得虚软无力,似乎心神魂魄都被一只无形的手在不住搓揉,开始缩成一团皱皮。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幻力,眼睁睁看着自己堕入未知的黑暗。而黑暗带来的恐惧,令她越发浑身无力。
此时她身边一个大沙丘上,传来阵阵马蹄贯耳。紧接着一声惊破云霄的马儿嘶鸣声,将她引得睁开眼皮。
她抬起头,看到月光下,无数星子闪烁,密集处联成带状的便是银河。在斜斜铺展的银河面前,剪影般地勾勒出一人一骑的俊采飞扬。
翟容骑着那匹抢来的战马,显然是刚刚飞奔而至。战马被他拉得人立起来,用粗壮的后腿支地,高高昂起健硕的头部。
“若若!若若!快上来!他们追过来了!”翟容的声音传来,站在壮阔的璀璨星河前,他笑得那般恣性率狂。他将缰绳一拉,战马踢飞沙土,向着秦嫣滚滚而来。
秦嫣觉得自己正挣扎着坠入黑暗,眼前被他雪亮一激,仿佛又重新挣出来了一般。
眨眼间,他的马已经到了秦嫣面前。马蹄匆匆,他也没想到她正在过生死玄关。翟容的马是唐军中临时抢来的,毕竟并非多么神骏。大漠平坦没有遮挡,追兵很难甩脱。在他们身后,唐兵依然在竭尽全力地追赶着他们。翟容稍微侧出马背,手臂一长,将她从月牙湖边抄起来。丢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