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都是武宗朝过来的旧臣,他们大多都知道当年午门极谏的事情。实际这些官员之中,亦不缺乏午门极谏的经历者。杨慎c何孟春c王元正以及其他擂门哭嚎的官员,也都止住了擂打和嚎哭。他们的身子并没有动,可是脑袋都转了过来观望那些锦衣卫士。
滕祥最先跑到了哭谏官员们的人堆边,紧跟在他后面的锦衣卫,随即就矗立在了这些官员们的周围。滕祥站定之后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地吐了出来。滕祥这样做也是为了借用吐纳功夫,调平一下自己的气息。因为他这么紧急地一通奔跑,早已是气喘吁吁了。
滕祥压平自己的呼吸之后,眯缝着眼睛鄙视着这一堆总是鄙视自己的人。滕祥淡淡地说道:“万岁爷仁义,不过也被你们给折腾得忍无可忍了。你我心中都很明白,你们这些人呀,不就是为了博得一个直臣的好名声,想永垂青史嘛。可是,你们也不该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非要来逼着万岁爷,遗留下骂名吧。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呀,诸位要舍身成仁,是该成全诸位的时候了。你们要博直名c留丹青,咱家也只能是忠心为主了。”滕祥的语速很慢,声音不大。不过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沉着有力,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自己耳朵里的鼓膜,在随着他的声音而振动。其实,这些官员们听到后来,连自己的心脏都开始震颤了。
滕祥是站在这些官员的侧面讲话的,因此前面的官员大多是扭着头,背过脸来听他说。前面那些官员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有一部分人转过了头去,他们好像还故意挺了挺身子。这些动作,或许是故意做给滕祥看的。滕祥扫视着这些官员,他的双眼当然也不会遗漏掉那些人的做作行为。
这些官员们都了解滕祥的为人,从滕祥的话中也听出了即将发生的事情。那几个铮铮铁骨的诤臣,仍旧是对滕祥不屑一顾。而那些本来就无可奈何的官员,此时也只能是无可奈了。这些人伸头是一刀,缩头同样也会挨一刀。留在这里是受滕祥的作践。溜走吧,将来如何在guān chǎng混,同样是他们畏惧的事情。
滕祥对现场的情景扫视一遍后接着说道:“诸位大人偏要至死不渝地哭闹,我说兄弟们,咱们也只好动手了。打!”
滕祥一声令下,几百个锦衣卫士抡起了廷杖。那些站在官员身边的卫士,就近便开始打了起来。大部分的锦衣卫,抡着廷杖打将着朝人堆里面走了进去。有几十个锦衣卫跑左顺门台阶,抡着廷杖对着在那里擂门的官员,不管是肩还是腰背,先捶打他们一番。然后,将他们一个个的都揪下了门阶来。
这个时候,紫禁城内的左顺门前,就不再是那节奏明快的哭嚎“太祖c先皇”的呐喊声了。取而代之的,成了真正的哭爹喊娘之声。
这一大片热闹的人群当中发出了:“哎呀!”“娘啊!”“军爷饶命呀!”“先皇开眼呀!”“冤枉呀!”“打死我们吧!”鬼哭狼嚎此起彼伏。大多官员早已都瘫软在了地。再看杨慎c何孟春c王元正他们,他们虽然被锦衣卫揪下台阶甩在了地,不过这几个人以及那些九卿高官,还都能跪得挺直硬撑着。
那些锦衣卫抡着廷杖暴打哭谏官员,看去他们是不管肩头还是腰窝c不管是脊背还是臀股,一股脑的乱打。其实他们对于杖打的部位以及所用的力度,还都是能够很好的把握分寸。
这些锦衣卫士在赶来执行任务之前,滕祥就已经给他们叮嘱明白了。当时滕祥这样告诫他们的:“兄弟们,今天要去执行的是一项特殊任务。左顺门外那些官员在哭闹,他们是要逼迫万岁爷忘记生养之恩,做不孝之人。兄弟们应该对这些不知感激皇恩的家伙,实施惩罚。不过,万岁爷仁义,兄弟们切不可违背了万岁爷的慈爱之心。咱家知道,平日里他们或许也会与兄弟们有些恩怨。不过还望谨记,该重的重c该轻的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