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落马啦。”
子凤脸皮厚和两个弟弟胡闹惯了的,他笑嘻嘻的拍了拍屁股上的浮灰,跑到二门,一左一右将麒麟两个小子抱起来,哈哈笑道:“敢取笑你二哥,以后谁给你们买蟹壳黄烧饼吃。”
麒麟兄弟嘴硬道:“大哥呢?有大哥给我们买。”
一年了,子凤长的飞快,已经比花槿露还要高些,至于模样如何嘛,花槿露没看清楚,因为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目光模糊。
子凤将麒麟兄弟原地放回,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头道:“不孝儿子回来了,让母亲牵挂了。”
花槿露忙要扶子凤,子凤却又磕了三个头,说道:“这是儿子替大哥磕的,此次儿子随同父亲进京,大哥还镇守在西南,临行时托付儿子回家代为孝顺母亲。”
花槿露拖着子凤起来,抱着儿子哭道:“好,都是好孩子。”
李翰林进京后直接入宫面圣,一时半会回不来,没有父亲的约束,镇远候府家宴上子凤谈笑风生,吃着十来道镇远候府招牌菜肴以及花槿露亲手做的细巧点心,说着在西南的见闻,听得麒麟兄弟艳羡不已,直叫着要跟着二哥去西南找大哥玩儿去。
子凤暗道,臭小子们,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我是故意报喜不报忧,专门往好处说,你们当然喜欢,所以子凤故意吓唬道:“西南有食人族,专门吃你们这种粉嫩香软的小孩子,见一个吃一个,有两个吃一双……”
花槿露看着眉飞色舞的子凤,心里疑云遍布:儿子都快晒成南洋贩卖过来的昆仑奴了,这哪里是信中所说沐国公府养病的情形?不过一年不见儿子,花槿露心里疼都来不及呢,那里舍得“严刑逼问”?暗道等丈夫回来了,得好好算一算总帐,问问这一年子凤到底做了些什么,非要瞒着自己?还有子龙怎么不跟着回来呢?
花槿露满腹心事,泡了一壶浓茶秉烛等待,李翰林过了子夜放回,都说小别胜新婚,这对夫妻一年重见,却都没有觉得寂寞觉得冷,想在床上好好“沟通”一番的意思,没等花槿露开口询问,李翰林就坦白从宽了:“子凤这孩子,在西南着实吃了些苦头,阴差阳错的又立下功劳,此次若无子凤,我们赢得也没这么轻松……”
李翰林将子凤失踪流浪东都,被黎利寻到,做中间人里应外合之事告诉了花槿露,最后说道:“怕你担心,也怕走漏风声被陈季扩知晓,找子凤要挟,所以沐国公手下善伪造笔迹的幕僚代替子凤写家书,封锁子凤失踪的消息。西南战事只是暂时停歇罢了,如果皇上不肯答应黎利辅佐一个傀儡国王重新立国的请求,西南恐怕还是要再战,所以我将子龙留在那里,和沐国公一起镇守交趾,以防黎利再反。你放心,此次进京,我只带了五万军队,剩下十五万还在西南,子龙不会有危险的。”
难怪子龙没跟着回家,子凤黑瘦成昆仑奴的模样,西北战事如同寒冽的西北风,来势虽然凶猛,但扛过一阵就好了,而西南战事就像泥泞的沼泽地,刚拔/出左腿,眨眼右腿就陷进去,似乎永无穷尽。
花槿露思忖的功夫,李翰林已经沐浴更衣完毕,披了件半旧不新的家常便袍,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只是神情略显疲惫,花槿露展开一块厚厚的棉巾给丈夫擦于头发,十指按摩着头皮穴位,李翰林舒服的直哼哼,花槿露有些恍惚的打趣道:“你这个样子,和子龙小时候有些相似,他吃饱了奶,我抱着他拍奶嗝,他一边打嗝,一边小猪似的哼哼着……眨眼就那么大了,有本事代替你镇守西南,我心里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李翰林哼哼道:“不是我吹牛,我们的子龙在这一辈少年小将军里头,他是最有出息的,你很快就要见到他了。”
“很快就要见到他?”花槿露手指一顿,问道:“什么意思?是他即将回家,还是我们全家要迁到西南?”